更深露重,雪盏看着依旧埋首在案桌前看着账本的人,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小姐,时辰不早了,不如明日再看吧。”
闻言,独孤筠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笑着回道:“还剩一点,你先下去歇息吧,我看完了就睡了。”说完她端起一旁的茶盏,半杯下去后低头继续看着账本。
雪盏最后看了眼烛火下安然静坐的身影,然后轻声阖上房门退了出去。
商行事务繁忙,有的时候忙起来根本就顾不上去看时辰,等到独孤筠将手里头的账本全部翻看完后已经几近子时了,旁边燃着的红烛也已经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
独孤筠将手里头的最后一本账目阖上往旁边随手一搁,然后长舒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等到稍稍缓过神了后这才起身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准备歇下。
就在她右手放在衣领处想要解了盘扣的时候,突然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流动着一丝异样。一瞬间,独孤筠转身看向窗台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呵斥了一声什么人,那双清澄透彻的杏眸中闪烁着逼人凛冽的寒意。
伴随着这声厉呵落下,只见一抹人影自向外敞开的窗台爬了进来,行动间看上去颇为的吃力,最后踉踉跄跄的在窗前站定。当来人缓缓抬头时,只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明显的迷离。
当下独孤筠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于是她不由得蹙了蹙眉,看向三更半夜突然闯入自己房间的某人,带着些许愠怒的说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面对这句质问姬珩环顾了一眼周遭,目光涣散而迷茫,显然是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明所以然。
姬珩晃了晃脑袋,意图驱赶走不停的在自己的脑子里面响个不停的嗡嗡嗡的声音,让自己的神志清醒一些,但或许是因为酒喝的太多的缘故,此举一点效果都没有,他觉得自己脑子里面仍旧是一团浆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唔,头好疼。”头痛欲裂的姬二公子右手食指抵在自己的额前,幽幽的低喃道,“这是哪里?”
闻言,独孤筠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敢情他还问自己这里是哪里?
迟迟得不到回答的姬二公子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那模样看上去倒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孩。而几乎是潜意识的凭着本能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朝着独孤筠站着的位置走去,但是走了几步便身形不稳的朝着前面倒去。
“小心。”独孤筠见了后惊呼了一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动作快于思考的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将人扶稳了。耳畔,男子灼热的酒气喷洒在裸露的肌肤上,让她觉得颇为不自在,于是请了清嗓子佯怒道,“喂,站好了。”
说着伸手推了推几乎是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的某位爷,奈何结果却是纹丝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