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开伯伯说的无比坦然,在他们这些正派道人看来,邪祟就是邪祟,尤其作恶多端的邪祟,死了就死了吧。
而且,我那时才知道,黄先生非但不是人,还是一只造了许多孽的邪祟。
我,我家,只是他害的众多的对象之一。
就像他说的,别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或许在他的眼里我根本不值得一提。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见状,雷开伯伯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挂怀了,只是邪祟而已。记住你的仇恨,人跟邪祟势不两立!”
“额……或许……或许是吧。”我愣了一下,沉重的点了两下头,但紧接着又自我否决,阻断道:“个例而已,我相信并非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是坏的。桃夭就……”
“你别提了,我早就说过,那鲤鱼精是最会骗人的。她们最擅长伪装,魅惑心神,比魅更加难缠。当初我就是不在,否则定然不让你们放了她。”
说起这件事,雷开伯伯便露出愤色。
早在当初上山之初,他就为了这件事骂了雷鸣许多次,骂的他那段时间都瘦了好几斤呢。
雷开伯伯一直都是一个极端站在人类层面上的义士。
反过来说,对于妖魔鬼怪,他就是一个最坏最坏的坏人。
总之,十年间,与黄先生的再次相见算是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后来我想了想,还是给他埋了。不管他如何对我,终究是他救了我的命,还带了九年,教会我许多东西。
情感无论对人,还是对妖魔鬼怪,都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爱恨情仇,让不属于对方的两个独立的个体用各种方式纠缠一起。
因为忘不掉那些情绪,所以我给黄先生挖了坑,埋下他的尸体。
对于我的行为,雷开伯伯保留意见,不赞成也不反对。
在我抱起黄先生尸体的时候,我又有了意外发现。
他居然将自己的皮割开了,做了一个十分隐匿的拉链。我发现后连忙将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幅画。
那幅画显然对他十分重要,所以才会如此重视。
一副肖像画,画出了上半身,但却没有画五官,辨不出男女。
那画不由让人惊栗。
更令我揪心的是画上留了作画时间,与我出生的时辰相差不远。
上面写着:乙亥年XX月XX日XX时辰,江洲杏儿水,落霞覆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