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摇了摇头,遥想这连日来的行程,当真是为难了那俩个孩子。
他自小被追杀习惯了,但那两个孩子也算得养尊处优,尤其是狄安,自小跟在叶沉身边,哪里吃过苦,这一路来他们也辛苦了。
“孤故意的。”故意在途中显露踪迹,故意让他们刺伤,只为了在乔慕面前演一场逼真的戏,奈何他没算到,苏安里会如此难过。
“你啊,永远会把自己置于死路。”叶沉太清楚傅衍的性子了,每一次,傅衍从不给自己留退路,所以在叶沉心中,邕州之内,没人能算计得过傅衍。一个连自己都算计进去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算计的?
“孤不会死。”傅衍摇了摇头,诚然,他是以死局来谋划的,但也会给自己留生路,他没那么傻。
“有我在,你当然不会死。”叶沉虽是自夸,却一点骄傲的神情都没有流露出来,他将这种自信,认定为理所当然,便像傅衍说出那些轻狂之言时的理所当然一样。
叶沉细心地为傅衍上药,包扎,勒令他躺倒床上休息,见他阖上眼,闻他传出清浅呼吸,适才稍作安心,出门去看狄安和少锦的情况了。
他虽是责骂狄安没有照顾好傅衍,却也心疼这个徒弟经受如此波折,安慰表扬的话,还是要说一说的,至于少锦,自然有傅衍做工作,他也就顺带着宽慰两句。
从那两个半大少年房间出来,叶沉也累得不行,伸了个懒腰,确是没有回屋休息,而是出府去探看百姓的疫病状况。
他走后不久,傅衍起身,去了桌案上的纸笔,修书寄予长安,一封给沈墨,一封给傅怀玉。
而后,他又望着院内景物发了会儿呆,抛却江山,不顾权谋,只单纯地发呆,看着那满枝新叶,他唇角微勾,心情微佳。
此后七日,傅衍都在府内养病,未曾出房门半步。
第八日,他以个人名义昭告邕州天下:长安有幸,得休思相救,此后若休思有求,非家国之事,必以命相助。
在邕州,能有权利昭告天下的,除却五国帝王,便唯有傅衍与乔慕。
他这般言辞,便是向邕州宣告,乔慕和傅衍是生死之交,若有人与乔慕过不去,便是同他傅衍过不去,同时也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无所谓临国如何,却必然会保乔慕无虞。
不知是否偶然,傅衍昭告宣布的一炷香后,傅怀玉同样制诏天下:邺国愿赠临国米粮五千石,药石三千石,以感乔国舅恩。
这两道昭示,皆不提临国如何,不谈元烨如何,只论乔慕。
一前一后两块巨石落入水潭,一时间邕州众说纷纭,五国各怀心思。脸色最不好的,当属元烨无疑,那些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对乔慕的些许不忍,终是被摧毁地一干二净。
却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