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县衙。
檐阔匾高衙堂北坐,赭漆木门大开朝南。
东梢有鼓,西梢照壁。
县令陈林青色官服着身,俯首躬身立于石阶之下。左右师爷捕头敛眉肃立,三班衙役手执水火,分队列开。
楚应黎动身往县衙前,特意去看过香钟。值此行来,算着路上脚程,分明距离衙门上差的时辰尚早……
不禁冷笑出声:“呵,好一副阵仗!”
千峰闻言,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钢刀。
双方见面。
陈林促步上前,恭谨下拜:“蒲州小县携衙门上下差人,恭候世子爷大驾。”
楚应黎抬手打断,“废话少说。”
径直提步,往衙内行去。
陈林同身后师爷捕头互相对过眼神,这才紧赶着快走几步。
一众人等才踏进仪门。
那瘦高的师爷在前带路,却有意绕开大堂,从院落甬道处,直领着人往东侧花厅处去。
楚应黎看在眼里,眉峰微挑。
入得花厅。
楚应黎主位就座。
底下侍女上过盖碗茶,连同师爷捕头等闲杂一同回避。
静默过半晌。
楚应黎搁下茶具,拿捏着时候开了口,“陈县令,你可知,本世子半生行过,素来最讨厌哪种人么?”
陈林当即双膝跪地,俯身道:“小县不知。”
“好一个不知呢。”楚应黎却勾唇笑开,“难得我这亲自过来一趟,若不能亲自会上一会这位‘卑鄙小人’,岂不是要遗憾的紧了?”
语毕,也不等那陈姓县令再做辩解。
拍桌怒声道:“蒲州不过区区小城,一介七品县令,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派人前来行刺本世子?”
陈林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慌忙再以头抢地,自是不敢再发一言。
千峰见状,只一个跨步上前,曲掌成爪,直掐上这陈林的脖颈儿处,强逼着使他昂起头来。
楚应黎面上笑的和善。“那便再同你问最后一遍。陈林,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的,前日午后,为何要命一众差役扮成匪徒,于竹林之中行刺本世子?”
千峰手上暗暗使力。
陈林肺中气短,登时面上憋到通红,额角发间汗如雨下,纵使如此,却仍不见其喉间吐露半声言语。
死际当头,也不知他是作何想法,竟能这般坚持……
千峰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楚应黎了。——这人,只怕是个宁死不屈的,再若硬逼下去…
楚应黎以手扶额,似是有些犯愁了。便也同他随意调侃道:“看不出来呢,这倒是个挺有骨气。”忽而话锋一转,“算了吧千峰,既然是个‘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