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放羊娃的春天(1)
我读师范时写了篇作文《风吹草低现我羊》,甚得业师袁小英的喜爱,作范文拿来班上念。这事对别人可能早没了痕迹,对于我可能会记住一辈子,因为那作文的内容,所涉及的生活,是我鲜活的童年放牧生活的写照。
每当天蒙蒙亮时,就有个七八岁的孩子,赶着一大群山羊,从山间坮的屋后沿一个地名叫长弯的山坡弯弯曲曲的走上山脊。这时,晨鸡会习惯性地喔喔长鸣,声音婉转在山谷里,给这孩子和羊群送行,甚至是壮胆!
太阳刚从东边的群山边露出脸来时,也是特别调皮的,红彤彤的一张圆脸,也懒得放光,在放羊娃看来,它就是藏在天边的一个大大的蛋黄,要是能咬一口多好啊!一会儿它就开始放光了,直接就端端正正的射在头羊的长长的翘翘的旋转的坚硬的角上,把投影在对面山上拉的老长老长的。牧童长长的牧羊鞭,其实就是一根很伸展的刺竹做的,也在太阳的帮助下挥到对面的山上了,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威风哦,内心便升起了一股自豪之气!这时,他就会拉长了带点奶声味的口音,高声喊“贾福良”,“贾——福——良——呃!”,贾福良就是我前面写的楼子沟那个二婆的大孙子,比我大,我们小时候喊他“陈明哥”,因为他的奶名叫陈明。当然刚才那个放羊娃就是小时的我了。
我的放羊生活是很快乐的,我去我家后面的长弯梁岗就叫上贾福良,他虽比我大两三岁,但我感觉他就是个和我差不多的小孩,因为他始终有颗童心,就是后来有儿子孙子了,他也一样有些老小孩的意味。
我们两个在山上放羊,也砍柴。说是砍柴,其实就是砍刺竹,马耳杆,乌泡藤,刺网网等。常把它们砍在山上等太阳晒干了以后,我们才把它捆成束,用肩扛背拖,把它拖回家里,烧起煮面条和恐糯米饭是最爽的,因为它特肯燃,哔哔啵啵的,火力也不弱,安逸得很!
我那陈明哥,就要搞出些无厘头的事情来。有一天,大风门蔡家的几个大姑娘在软莲窝弯弯头打猪草,他就带着我,还有我大哥,跑去调戏人家,他说出的话很直白,很露骨,要那种在洞房里才说的话,他直接就向对方说了,还反复问干呐不?还拉住人家大姑娘的猪草背篼说。对方当然就羞得通红,非常气恼,就哭着跑回去告了,一会她们的大哥就提着扁担就气冲冲的跑来硬要用扁担坎我们,把我们吓得心慌,才知道女孩的那私密是不能随便觊觎的。
和他一起偷柴也是重头戏。我们常去大风门偷柴,那年头无人不偷柴。所以,人们谈起偷柴都津津乐道,没有人觉得那是偷盗而羞耻。在人们道德观念里,压根就没把它和偷盗联系起来,是一种特别偷,甚至比孔乙己的“窃书不算偷书”都还要轻飘。所以对偷柴的往事,都尽力回忆,都拿出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