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与林城被人领到东苑去的时候还有些忐忑,黎微在观景楼上招待了二人。
东苑这一处观景楼位置甚妙,是在院子的东北角上,北面是枫林,东边是绿林,西边看去是别院中心的湖泊,南面低处是东苑的院子,远处是河畔亭子,那里的菊花如今还是开得极好的。
在观景楼的三楼处四面的窗户都是可以完全打开,边上还细心地做了栏杆,挂上了轻纱幔帘,就在这观景楼就地铺上细软的毯子,摆上案几,席地而坐,便是一处可待客赏景之地。
林夫人林城被婢女领上观景楼的时候,黎微便已经在那里坐着了,风吹纱幔轻漾起,少女一袭茜红色的衣裙随意地坐在那里,发间带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三千发丝散落着,她的眉眼清秀俏丽,见到来人之时,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些温柔的笑意。
“坐。”她指了指茶案对面的两个蒲团,请二人坐下。
林夫人有些忐忑,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然后也不说话,只见有人送来了一壶热水,黎微低眉泡茶,手法行云流水,不一会儿便茶香四溢,透人心肺。
“请茶。”黎微分了两杯茶,随手送到二人面前,那透色如玉的茶盏边上有一处金莲,那金莲与白玉嵌合的好无缝隙,茶汤杏黄明净,茶香清爽,如同这一个茶盏一般。
恍惚之间让人想起‘金镶玉’这一词,也唯有这一词才能表述出这茶盏这茶汤的神妙来。
母子二人有些心不在焉地喝了小口茶,可是喝下去的时候觉得浑身的烦闷就在这一口茶间尽去,只觉得茶香绕鼻,浑身舒畅,忍不住多饮了一口。
黎微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给他们添茶,待到这茶添了第三盏的时候,这才缓缓地开口问他们的来意,“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林夫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看着她的那双清透明亮的眼,竟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与黎微,是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过了,自从三年前在十里小茶别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了,便是街头匆匆一见,那也是匆匆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姑娘竟然长成了这样娇俏的样子,如今,摇身一变,还变成了一个郡主,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是她们抬头踮起脚都够不着的。
“我们自然是来看你的,微微,你最近过得还是还好?!”林城面对黎微,倒是比林夫人自然许多,这些年来,兄妹二人偶尔还能见上一面。
林城对她也是十分关心的,生怕她没有银子花,于是便一点点地将自己的银子攒起来,想要给她用,哪怕她不要他的银子,可是他还是如旧如常,还说什么银子攒起来给她做嫁妆。
黎微道了一句还好,然后问他明年二月的春闱打不打算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