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切尔茜看着难得不那么轻浮的希尔维娅。她确确实实不像是在说笑。深红色的眸子像是猎鹰一样直视着她,审视中带着点不信任的怀疑。希尔维娅一边摩挲着手上小兵的棋子,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知道,从底层做起,究竟需要多少勇气吗?比方说,到了冬天,你住的地方不会有温暖舒适的壁炉,也不会有什么人专门给你送柴火和木炭过来,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紧紧地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不让冷风钻进来——吃的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了,没有制作精美的鹅肝和鱼子酱,每天吃的都是野菜烧豆子……洗澡?呵,去公共澡堂洗澡,那才是穷人生活的常态……没有舒适的大床,没有随叫随到的仆人,也没有香喷喷的菜肴……所以,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想要跨越自己,去体会一种之前完全没有的人生,这是一段必不可少的道路。不然,就凭现在的你,也想到达真理的巅峰吗?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完全不懂民间疾苦的温室花朵——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我为什么要承认你这种人?!我才不会承认你这种人!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完全不懂得将心比心,只是单纯地为了贯彻自己所认为的正义而抓人下狱,给人定罪,你难道从来没有过一点的愧疚吗?!”说到最后,希尔维娅几乎是在厉声质问着切尔茜以往的所作所为。
切尔茜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她憋着一口气在心里,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希尔维娅。良久,她突然大吼出声,“希尔维娅!希尔维娅!我最最最,最讨厌你了!不为什么!我最讨厌你这个总是自以为是的女人!”吼完这一句,她又暴露出了自己原本的大小姐本性,摔门离去了。霍华德听到声音匆匆忙忙地跑下楼,看到的却只有空荡荡的会客室,希尔维娅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眼神盯着桌上的棋局。脸上毫无波澜。“部长,如果要找切尔茜的话,她已经走了。啊,顺便问一句,我刚刚是不是说的有点过分了?”霍华德腹诽地想着,你也知道——你自己说的“有点”过分啊?岂止是过分。莱昂纳德家族的人,上一辈,和上上一辈全都从事于法律工作,切尔茜的祖父的所有直系亲属几乎都供职于法务部。在这种优越的环境下成长的切尔茜,身上自然沾染了那种独特的贵族式的傲慢和荣誉感。她从开始认字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了整个阿尔博丹的律条,对于律条的熟悉程度简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境界。就因为这个,莱昂纳德家族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把她捧在手心上疼着。现在倒好,在希尔维娅这里难得的碰了钉子。回去还指不定要怎么发脾气呢。霍华德苦笑着。
“说起来,霍华德——关于斯雷尔那边的暴动,你知道多少信息?如果对你的公务不造成妨碍的话,可以告诉我一点风声吗?”希尔维娅还是在一个人摆弄着桌上的棋局,黑方和白方的棋子轮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