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影子,像极了云健,还有一个影子看不清,两个影子看到我后就躲了起来。”周秉臣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们看到我后躲进了鹤永德家。”
周母也是一怔,但转念一想,给丈夫放宽心说:“那院不是住着六户吗?你看的人就算是云健,他不是跟齐家的二小子是同学吗?那小子就是淘气些,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能是怕你看到,所以躲了起来。”
周母的话并没有打消周父的疑虑,又怕妻子担心,释然地笑了笑说:“是啊,可能是我想多了,秀茹,我还真饿了,帮我热点饭吧!”
周秉臣见秀茹的脚踝累到了,连忙拿起机油,来到缝纫机旁,猫着腰,把机轴滴了几滴机油,然后转了几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又钻了出来。
周母去了厨房热饭,没过一会儿,就把热气腾腾的馒头、粥还有两样炒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把筷子递到了丈夫的手里,跟丈夫结婚了二十多年,周母觉得自己被丈夫宠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对丈夫似水的柔情都在凝聚在秀茹的目光里。
周母一直呆在家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并不知道一场浩劫正在悄悄地蔓延,一向先知先觉的周父隐约觉察到了一些不寻常的讯息,外面已经风声鹤唳,山雨欲来风满楼……
吃过饭,周父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怕影响妻子睡觉,自己侧着身,安静地躺在床上,心里却不能平静,昨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一个老朋友,开古玩店的,被揪了出去,戴上了报纸糊的高帽子,胸前挂着大牌子,被推到大街上游行。
周父躺在床上,一种不安和恐惧在自己的血液里蔓延,一直到头顶,觉得自己头皮都有些发麻,想起今天白天的时候,一直在商场里打更的狄师傅突然生病了,周父亲自开车把他送到医院,狄师傅感激得要落泪了,到医院时候,看到医生都不能正常工作,这更加深了周父的担忧。
不过周父做事一向小心翼翼,自认为不会出什么问题,更何况自己曾经受过副市长的肯定,也算是罩在自己头上的保护伞。
鹤永德从里屋出来,想要小便,他不想去茅厕,那里的臭味太刺鼻子,想要就地解决,却看到院子里闪进来两个人影,吓得鹤永德连忙把裤子又提上,裤子提得太及,棉裤又湿了一片,顾不上,掖好裤腰,尿也吓得憋回去了,用麻绳三下两下系好,喊了一声:“谁?”
两个鬼魅一般的人影更是吓得一哆嗦,可背腹受敌,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两个人像野鸡一样,把头埋在墙上,屁股冲着鹤永德。
鹤永德得过小儿麻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冲到两个人影的面前,别看他的腿脚不利落,可眼睛像是夜里黑猫,毒得狠,一眼变认出那个穿着的确良花布衫的女子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