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也是邪乎,他手机刚丢回副驾座,突然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南桑。
左江手一顿,表情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还是接了起来:“喂?”
“你在哪里?”
左江眸光闪动,随即漫不经心地哼笑:“哟,真奇了怪了。短短仨小时内竟然能接到南大小姐连续两个电话,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从通话背景音来看南桑应该是深吸了口气。“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出于心虚,左江还是下意识扫了眼后视镜和侧视镜。这时候天色已晚,雨越下越大了,周遭能见度非常低,高速公路入口汽车来去,前后都没发现熟悉的影子。
“我?你管我在哪,没结婚就不要管男人下班后去做什么。怎么啦,今儿知道回家了。”
南桑显然不会回应这种既挑衅又没意义的问话,手机那边她的语音略微加重了:“你在开车。你要去哪里?”
左江突然从这话中听出了南桑的意思:今晚她要从酒馆回他的家。
高速公路入口,标着“樽城公安”的黑蓝色警用SUV飞驰而下,破开了灰蒙蒙的大雨。
左江单手搭在方向盘底部,沉吟片刻,说:“跟阮归私奔。”
南桑:“……”
“不跟你开玩笑了。下班前局里突然报上来一个案子,应该是特大入室盗窃,韩局叫我回家前先去看看现场,可能待会还要去局里跟刑警大队开个会。”
“我现在新安区分局附近,今晚也许得熬通宵,你先回家去吧。”
短短几句话说得轻松平和自然,完全听不出丝毫异样。顿了顿他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哼道:“要是让我发现你回家以后还不老老实实待家,你按时睡觉,按时吃饭,听见没……喂,喂?”
南桑和季怀远并排站在酒馆前的空地上。风,携着夜里的孤寂,呼啸而至。很久,两个人一动不动。
“进去吧。”终于,他先开口。风冷夹带着雨丝,吹的他彻骨生寒。
她没有动。他站在她的身边,面对她时,那种无力感又抓住了他。
他和她,都只穿着薄薄的短袖,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
“囡囡。”
她终于转过脸来,看着他。
她回身,他跟上,亦步亦趋。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这么跟在他身后,走那一段短短的路——其实都不能算是路,只是从实验室的这头走到那头——那么短的距离,都用不了一分钟,他却觉得,那好像是他这一生中曾经走过的,最漫长的路。
她的脚步,一下,又一下,踩在青石地砖上,也踩在了他的心上……不知道是不是要变天了,还是刚刚在寒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