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何师母便热情地招呼他们喝茶,吃水果。郭尚北和孔大状仍然是一人负责一个,两拨人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次见面的初衷。
一老一少聊得越来越投缘,两位同行对话仍旧阴阳怪气,暗藏机锋。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华律师终于醒悟过来了,他放过了对他冷嘲热讽的孔大状,忽然转头问郭尚北:“郭先生是受害人的什么人?”
郭尚北急中生智道:“哥哥。”
华律师玩味道:“陆原野,郭尚北,不同姓啊!”
郭尚北面不改色:“表哥。”
华律师瞳孔微缩:“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只派个表哥来?”
郭尚北疑惑道:“大事?你们不是说有误会吗?几句解释就能解决的事,称得上是大事?再说了,她父母不在家,派表哥来,有问题吗?”
华律师被他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怼得哑口无言。
倒是何老,一派天真,乐呵呵地说:“是啊,是啊,几句话的事,小事,都是小事。老话说的好啊,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冲和师母喊了句:“老伴,你去把我的手机拿出来。”然后接着说:“小郭,既然你是那女娃的表哥,我就在这里代那个臭小子给你这个亲属道个歉。”
说着何老站起来朝着郭尚北深深地鞠了一躬,郭尚北哪里敢受,连忙起身,抬手把何老扶了起来。“何老,这个歉不该您道,也不该我受。今天,咱们作为亲属只负责把该捋的事捋清楚,剩下的,都该由当事人自己来进行。”
华律师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走不了了,何况,师母说的对,东西就在那里,不会跑,他这会急着走,反而引人怀疑。于是过来搀着何老的另一边,劝道:“老师,先坐下来听听看郭表哥有什么说法吧。”
何老坐下之后,拍了拍华律师的手,然后对郭尚北说:“唉,那个臭小子,虽说是我侄儿,但命苦,父母去得早,从小在我跟前长大,跟我的亲儿子也差不了多少。小郭啊,我教书育人一辈子,不会连自己孩子都看不清,你信我,他就是脾气急躁了些,又太痴心,所以一时冲动,他不会真起什么坏心歹念的。”
孔大状眼观鼻,鼻观心:自己的孩子,还真不一定看得清!何老这波洗地操作,真是绝了——就看郭尚北绷不绷的住了。
郭尚北的表情和语气,皆是平淡如水:“他对我表妹动手了。”
华律师插了一句:“郭表哥也打回去了,不是吗?”
孔大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华律师是他的:“一事一论,一案一论。如果你们要计较,那就另行起诉,我们奉陪。”
何老连连道:“该他受的,这是那小子该受的,他伤人在先,我们哪里还有脸计较这个?”
华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