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画像,我不打算食言。”
苏酒望着铺陈开的画卷。
她躺在贵妃榻上酣眠,光影幽微,如同一幅绝佳的美人春睡图。
她快速冷笑了一下,“你觉得……萧廷琛会善罢甘休?”
容徵不以为意。
他欣赏着画卷,提笔又丰富了些细微之处,“九皇子归来之日,便是新帝登基之时。至于萧廷琛,他会被我归为乱臣贼子、先太子余孽。只要我杀了薛程程,天下谁又敢说萧廷琛当真是先帝之子?名不正言不顺,长安城和各地世家都不会支持他。”
苏酒轻轻抿了下唇瓣。
容徵走到她面前,望向她的目光热忱而情深,“苏妹妹与我,到底也曾相爱过。我自信能让苏妹妹重新拾起当初的记忆与情意。‘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这是我向往的夫妻生活,也是苏妹妹所向往的。我愿用余生,为苏妹妹临摹成千上万幅画像,以弥补当年桃花树下我对着你却画出了金玄音的罪过。”
少女面无表情。
鹿眼中倒映出容徵的模样,他姿容犹如山涧明月,温润风雅、气度翩翩。
嘴里说着的,永远是动人的情话。
可这些情话,当年她就已经听过一次。
她扯动唇角,笑得格外讥讽,“容公子这些话,想来也曾对金玄音和元拂雪声情并茂地诉说过。可金玄音被容公子割掉了头颅,元拂雪被容公子养成了深闺怨妇……至于我,为保小命,再不敢信容公子半个字。”
话音落地,窗外雷声突然炸响!
天色瞬间阴沉,狂风呼啸,花影树木颤抖得格外厉害。
容徵的面容隐在明明暗暗之中,瞧不出具体神色。
苏酒拿起他画了整夜的画卷,毫不留情地碎成碎片,扔得满天都是。
她微笑抬手:“容公子,请你离开。”
容徵仰起头。
狂风刮开了花槅窗,漫天纸片纷飞乱舞,如同他被撕碎的一腔真心。
那双阅尽千帆后的平静双眸,难得狰狞狠戾。
渐渐的,那些狠戾化作死寂,如同焚烧殆尽的焰火。
他扯了扯唇瓣,声音嘶哑:“苏酒,你不要后悔。”
苏酒笑靥如花,“至死,不悔!”
容徵猛然转身踏出寝宫。
偌大的偏殿里只剩苏酒一人,她仿佛脱力般坐在圈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没坐多久,一名小宫女突然急匆匆奔进来。
她的发髻被风吹乱,看起来格外凄惨害怕,“苏姑娘,容公子吩咐奴婢带您去他那里……听说,听说太子殿下突然带兵折返,现在要围攻长安北城门呢!”
她是从那夜宫变之中幸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