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喝了不少酒,桃花眼晕染开微醺醉意,大咧咧的话令苏酒颇为难堪。
底下,薛广的夫人笑道:“皇上当真心疼娘娘,帝后恩爱,是大齐的福气呢。”
“可不是?”薛广捋须而笑,“如今我大齐相继吞并燕国和东黎,实力远胜从前。国土宽大、百姓增多,帝后和睦、母慈子孝,乃是天下人的表率。对了,怎么今夜不见太后娘娘?”
说来说去,这群薛家人终于说到正题了。
苏酒瞥向薛广,男人神情无辜,正等待萧廷琛的回答。
可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总不能当着薛程程几位兄长的面,谈论她是如何弑君、如何勾结叛臣的吧?
她望向萧廷琛。
男人笑眯眯嚼着几片牛肉,似是正观赏水榭对面的歌舞,并没有听到薛广的问题。
苏酒垂下眼帘,决定亲自为萧廷琛遮掩这件事。
她温声道:“二舅有所不知,先皇贵妃曾铸下大错,与先帝之死关系密切……皇上为了保全皇族颜面,不曾揭发她,但也终究不好再封她为太后。”
出乎她的意料,薛广并没有拿孝道做文章。
他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程程执念太深,也算是今日果、他日因啊!皇上,可否容微臣前去探望程程?”
他满脸虔诚与豁达。
萧廷琛允了。
夜宴将散,始终安静的薛熙雯忽然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臣女想问问您……有关谢侯爷的事。”
苏酒与她并肩走出风亭水榭。
薛熙雯虽然生得美,但过于清瘦,行走在临水的灯火里多了些凄苦感。
她周身溢出书卷气,谈吐间颇为优雅,“臣女还是在前些时候才得知,被赐婚给了谢侯爷。听闻娘娘与谢侯爷自幼便是邻里,敢问娘娘,谢侯爷是怎样的人?”
是怎样的人……
苏酒想了想,称赞道:“他生性率直、为人仗义,是世上难得有责任感的好男人。”
薛熙雯:“也就是说,谢侯爷只是个莽汉?他可曾读过书?”
她眉宇间难掩轻贱。
苏酒抿了抿唇瓣,温声纠正:“生性率直、为人仗义,与莽汉有什么关系?纵便不曾熟读经史子集,但腹有千秋、人品豁达,岂不比那些迂腐书生来得好?”
“娘娘这话不对。”薛熙雯骄傲地抬起下颌,“我好歹也是薛家嫡女、皇上的亲表妹,怎么能随意嫁给胸无点墨之人?薛家数百年书香世家,我生来不是为了嫁给他那种白痴的。”
她不过十四岁。
说话间恃才傲物,以天之骄女自居,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多伤人。
苏酒在水畔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