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微微颔首,起身离去。
她走后,谢容景便不如刚刚那般客气。
他懒散地靠在玫瑰椅上,把玩起青铜匕首,“说吧,故意支开苏小酒,想与本侯谈些什么?”
颜鸩微笑,“侯爷应当是恨萧廷琛的吧?明明与小酒青梅竹马长大,却被他横刀夺爱……甚至在得到小酒的身心之后,都不肯好好珍惜她。”
“与你何干?”谢容景挑眉,“本侯与他是情敌,难道与你就不是情敌了吗?”
“至少,本王未曾折磨过小酒。”颜鸩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谢容景,你想不想……弑君?”
这个词实在太过大胆。
谢容景正襟危坐,丹凤眼透出几分凉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本王与萧廷琛斗过多次,自始至终都想杀了他。如何,要不要与本王合作?只要在猎场埋伏好人马,未必不能得手。”
夏日的风穿过御花园,送来池塘水面的莲香。
绿幽幽的藤蔓爬满抱厦花窗,偶尔有几缕阳光照射进来,显得灿烂而静谧。
这本该是个平静的晌午。
……
苏酒离开抱厦后,独自回了厢房。
花窗开着,轻风拂进,她的裙裾摇曳如流水,陪衬着她的温婉清媚,很容易带出倾城姿色。
她铺纸研墨,挽袖提笔。
娘亲,南宫奈奈,北星儿,花月姬,谢容景,阴阳鬼狱。
娘亲回南疆是萧廷琛所为,今后娘亲会代表南疆的势力。
身居后位的南宫奈奈则代表西婵的势力。
花月姬和阴阳鬼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似乎可以代表阴阳鬼狱?
可是,北星儿和谢容景又算怎么回事,长安城世家贵族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把他们牵扯进来呢?
仿佛生怕谢容景不知道她的身份似的,还经由宿润墨之口来提点。
苏酒撑着下巴,萧廷琛非常了解谢容景,他应当知道,一旦谢容景得知她的身份,肯定会见不得她受委屈,不管不顾地带她走。
而他很清楚,颜鸩就藏在宫中,颜鸩也很想带她走。
谢容景和颜鸩,很有可能会联手。
难道这是他乐见其成的?
谢容景和颜鸩似乎打算在秋猎弄出点事,难道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苏酒被自己的想法惊了惊,眉尖轻蹙,又觉得萧廷琛不可能那么厉害。
大约并没有这么复杂,他只是真的厌弃了自己,希望他们两个能把自己带走……
一滴墨落在簪花小楷旁,缓缓洇进宣纸里。
因为纸张劣质,蜿蜒纵生出浅浅的墨痕。
如同长安城中错综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