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往下滴,寒风袭过,人由头到脚的冷,心也冷。
把黏在头发上的脏东西扒拉掉,随意整了下衣衫,云鸢歌不去看周围游客异样的目光,捏着从袖笼里摸出来的几枚铜板,让包子铺老板给自己包了两个又白又软又暖呼的馒头,然后回身往皇宫方向走。
一步一步,从灯火辉煌的街头,走入黑暗。
身后依旧热闹,在经过观景楼的时候,云鸢歌甚至还听到了顶楼上传来的欢笑声。
只是这些热闹跟欢笑,全都与她无关。
她的世界里,唯一还在对她传递暖意的,只有油纸包里,她用铜板买来的馒头。
……
回到皇宫,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云鸢歌没有理会伺候的老嬷嬷质问,自己稍作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然后把内室的灯一灭,借着月光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一点都不担心会被老嬷嬷抓包,因为老嬷嬷压根不会进她的睡房。
那个老奴才,只有从她手里抠东西的时候最积极。
翻出窗户后,后面正对的就是一睹低矮的墙头,别看云鸢歌身量小,翻这堵墙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练出来的,翻过太多次了。
墙后面就是她的秘密基地,一个被荒弃的小破屋子。
说小破屋子,是真的破,屋子三面墙,一面已经倒塌,还剩下两面稍微倔强点,屹立在那不动摇。
于云鸢歌来说,这看着随时可能倒塌的小屋子,是她能寻得着的最清静的地方。
她喜欢来这里,因为没人会来这里找她、打扰她,她在这里想干什么都行。
而她来这里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偷偷吃东西。
没办法,伺候她的老嬷嬷大概是属狗的,她要是在睡房吃,一准被老嬷嬷发现,最后她会连俩馒头都保不住。
心里疯狂吐槽,云鸢歌跳下墙头的动作干净利落。
借着微弱光线,在小屋子落下的阴影处蹲下来,云鸢歌立即掏出怀里还捂着的油纸包,捏了捏,馒头已经不热了,好在还软和,能吃。
……
她是在咬下第一口馒头的时候察觉不对的。
空气里除了馒头的香气,还有一股她白天刚问过的血腥气,而且,云鸢歌确定自己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动作僵硬的扭转脖子,往最角落里看去,视线适应黑暗后轻易就能看到那里坐着个人。
刚才大意了。
早知道这里有人,她换个地方吃。
换了个姿势蹲,云鸢歌背对里头的人,迅速在馒头上咬了一大口,“别看我,我也饿着呢,不能分给你吃。”
飘到鼻端的血腥气让她有点心神不宁,嘴里馒头的甜味好像淡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