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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寂静,只有人足踏过草木发出的吱吱声。
此时的云蘅一副乡村少年打扮,瘦弱的肩上挑着一个大木箱,坑着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前边马车走。
管事模样的人瞧了他好几眼,明明雇来的几个脚夫里并没有这般瘦弱的少年,这少年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方才问及,哪知这少年却道自己是顶替亲爹而来,管事的心中生气可也无可奈何,事到临头又上哪里去重新雇挑夫呢?
勉强叫云蘅替着,竟发现他人虽瘦小力气却大得很,走了半晌竟然连口气都不喘,比旁边几个大汉还要从容一些。管事的放了心于是便上前头去不再盯着她。
云蘅抬起头,才发现已经走到半山腰。山路陡峭马车上不来,可有钱人总归有自己的法子,前头一顶小轿子晃晃悠悠,正担在几个汉子的肩上,主人家就在这轿子里安然坐着。
因这轿子外头还罩着一层灰色的薄纱,是以云蘅根本瞧不清里头人的样子。
就在这时,那轿子里的人说道:“歇息会儿吧。”
听声音,是个男人,且还是个年轻的男人。
那声音很低,却十分清雅。
“是。”管事应了一声,便示意大伙儿放下手中的活计,坐下来歇息。他们这些干苦力活儿的团坐一起,那顶小轿子却离得远些,带着刀的侍卫围成一圈将其护在正中心,轿子里的人并没有出来,管事只吩咐下人递来水,由他毕恭毕敬地送进轿子里。
周围的人有懒散地以手做扇的,也有半躺在地上歇息,也有取出干粮赶紧垫肚子的,云蘅也抽出腰间的水囊喝了几口,突然她的动作顿住了,余光瞥到一道极快的影子,快到寻常人只会以为刮过一阵风,草木轻轻地颤动着。
云蘅垂下眼睛不动声色,将水囊塞回自己的腰间,整个人看似不言不语,却已处于戒备的状态。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说它奇怪,因为这分明是木笛的声音,可是吹出来的声音却难听的很,就像是孩子玩闹一般吹得断断续续,完全不成曲调。
可吹曲子的人似乎兴致勃勃的,越吹越起劲。周围的人都有些愣愣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群挎刀的侍卫,一个个地哗啦抽出刀来举在身前,严阵以待。
噗嗤……
谁的笑声?
旁人许是没有注意,云蘅五感本就比旁人要敏锐一些,虽然离的远些,却能听到,这声笑声竟是从那小轿子里传出来的?
不过,听到这声轻笑的可不止她一人。那木笛声戛然而止,有人刻意踩着断枝枯草而来,侍卫们手里紧紧握着剑愈加紧张起来。
谁知,一双素手拨开遮挡着的浓枝,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