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的这个师父,奇怪的很,却又让我着喜得紧。
虽然师父不说,可我却知道,拜她为师,我是高攀了,这是事实,虽苍白,却也无法反驳。
这日清晨,师父唤我,“元姝,快些起来,莫养成惫懒的习惯,初初瞧你道行浅才允你入睡,日后便静坐养气罢。”
师父她什么都好,就是教徒弟这一点过于严苛了些,搞得我时不时要怀疑自己一下:
你是不是天资愚笨?你是不是又偷了懒儿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潜心修道的根性?
天地良心,想我以前也委实是个乖孩子。
——前几日我方知,原来那位敖烈公子竟是师父的心上人。
只是前番师父说过他留宿青楼,虽知晓原因,心里总存了几分芥蒂,何况那敖烈,本来就配我师父不上……欸~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自己心性狭隘。
某日我一脸懵懂地问师父,“为何这世间有如此多的悲欢离合?”譬如我的父母。
师父愣了一下,继而深情地摸了摸我的头,与我道:“这你得去问你师祖,这方面他可比我懂得多。”
“师祖?”我一愣,原来我还有个师祖……哼——定是他把我师父宠得这般不成样子了吧。
我闷头低声笑笑。
师父敲了下我的额头,缓缓道:“你师祖是紫霄宫鸿钧道人。”
很显然,那时我对道祖大名并非怎么如雷贯耳,我就问:“我师祖厉害么?”
师父懵了一懵,恍恍惚惚道:“天上仅有,地界全无。”
约摸着这句话是称赞我师祖非常非常完美的那种,但我并不怎么觉得他能好过哪儿去,最起码在我师父这儿,定也是轻声细语娇生惯养地宠着。
后来我晓得师父在容貌上下了禁制,只有境界高深之人才可能窥见她几许真容,似曾我等凡人,能看得万分之一已经是奇迹。由此可见,当年被纨绔一见倾心的我师父,是有多么的风华绝代了。
师父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我甚羡慕,而略有嫉妒。
那日之后,鹰愁涧来了个男人,听敖烈公子说,他唤作杨戬。
他手里拿着把折扇,一举一动皆风流不羁,端轻轻晃晃扇子,我恍然,心微微一动。
我面对师父,正好看到她看着那人疑惑的目光,心里不觉有些怪异。
半晌,我听到师父试探地唤了那人一声,“戬儿?”
他身体似乎僵了一会儿,从善如流道:“清音,我们又见面了。”
师父似乎很满意,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也是好久以后我才知晓,封神之前,师父唤杨戬作道君,而封神后他得了个“清源妙道真君”的名号,师父就一直唤他真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