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繁后,一连几天,范文斌感到心绪有点不宁,但又无法找出不宁的真正原因,觉得心里窝了一股火气,很是郁闷烦躁,
这天下午,处理完了几件事情,趁着雪后初晴的机会,独自开车去了一趟郊外,想放放风,透透空气,从这种郁闷烦躁中解脱出来。
沿着乌兰山下的那条很破旧的公路,一直来到一片长满了各种杂树野草的荒滩,才将狂飙的路虎车停住,迎着嗖嗖凛冽的冷风,漫无目标地向前走去。
这片荒滩,是八十年代末期,县政府为了安置一部分城镇待业青年,准备投资办一个生产食品饮料小厂的旧址。后来,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厂子还没有建到一半的时候,就停工废弃了。
如今,那些被抛弃的旧砖旧瓦,以及破墙破门,终日与野草尘沙为伴,在寒风雪地中,默然而立了三十多年,处处透露着一股沧桑沉重与无奈,甚至有点心酸。
范文斌站在只有两根半人高的砖柱的大门前,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心中情不自禁地滋生出一丝惆怅,暗想,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将过去的一切辉煌荣耀,都摧残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现在,自己是大安县唯一的上市公司的老总,在许多人看来,应该是非常风光潇洒的,可是,内心的真正滋味,酸甜苦辣麻,只有自己一个人清楚,就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妻子段向梅,也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也许,若干年之后,后人会将自己连同华城集团,忘得一干二净。即使有人偶尔想起,在露出很鄙夷的笑容的时候,还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范文斌,我听说过,不就是范家渡的那个傻小子吗?活的时候,盖了几栋楼房。如今早死了,尸骨都化成一堆烂泥烂土了。”。
当然,这还是比较好的一种结局,至少还有人记得,而有些人,后人早已将其忘得干干净净。一旦提到其姓名,甚至还会一脸懵懂糊涂地说这样一句话,“他是谁?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就是现实,也是未来的历史。现实是一个点,而历史是由这样的无数个点组成的一条线。现实是很残酷的,而历史也是很滑稽的。现在做的一切,终究都会成为历史,都会成为后人眼中嘴里的笑料。
沿着一条荒芜的布满野草的小路,走了一会儿,远远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在一棵大松树下忙碌着。范文斌即刻站定身形,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震阳子道长。
当下,心中又滋生出一丝很浓烈的疑惑。自不惜降低身姿,亲自去白云观拜访黄卫东,这个拼着性命竞选商会会长而又意外落选的前任商会第一副会长,被震阳子冷冷地挡在山门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一面。
不料,今天独自出来散心,却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