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石溪方才退出顾岩风的怀抱，捧起他的脸，看了又看，没错，是岩！
“岩，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石溪淌满泪水的脸不禁浮出一丝狂喜，笑容在她腮边漾起一圈圈美丽的涟漪，犹如琼花绽放。
顾岩风亦凝注于她，眸光明熠生辉，跳跃闪动着快乐光泽，脸上一对梨涡卷得深深，“我是岩，你没做梦，阿溪，我回来了！瞧你，都哭成花脸猫。”
语罢，他伸出手来，用指腹轻轻地拭掉她脸上的泪渍。
顾岩风看着石溪脸上的笑容如此美妙，像那一道划破流云浓雾凌于满园春色之上的耀目金光，直叫他无限痴往，头不自觉地朝她靠拢……
春水见两人你侬我侬，难舍难分，想到石溪已是皇贵妃，如此，是为不妥，于是，走了过去，唤了一声：“皇贵妃娘娘……”
春水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清晰地落入两人耳内。
顾岩风和石溪同时僵住了身体！
顾岩风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变得煞白，像极了皑皑的白雪，眼睛却有些充血可怖，宛如嗜血的猎豹，死死盯住石溪，一言不发。
石溪亦看着顾岩风，他的脸扭麻花似的狰着，映进她眼中是那样的深沉悲恸，她的眼泪再次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哽凝道：“岩……对不起……”
顾岩风脸色苍白愣愣地伫立着，心似寒霜北风刮过般萧索哀凉，眼睛依旧盯着石溪，眼中的光亮早已黯淡了下去，连心跳也像被扼住了般，只余浅薄的呼吸从胸腔里逼狭出来，声音微微发颤……
良久，顾岩风方才从似掏心剜肺的疼痛中缓过来，一把扣住她的肩胛，依旧盯着她，他猩红眸子里尽是难耐的苦痛和不愿相信，哑涩开口道：“为什么？……”
“对不起……”石溪感觉空气似乎变得辛辣起来，每吸一口，都呛得眼泪掉下来……
顾岩风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周遭的空气变得死水般凝滞。
良久，良久……
顾岩风看着石溪，眸子依旧红楚却透着温和暖意，释怀般哽颤道：“你……幸福就好……”
他的语气也是往日般的宠溺温暖。
“岩……”石溪闻言，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别哭了，脸比花脸猫还花了。”顾岩风抬起手，用指腹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肆无忌惮流淌的泪水，“我一回长安便赶来将军府，可不是为了看你哭。阿溪，无论怎样……岩只要你幸福！别哭了，笑一个！”
说着，顾岩风自己先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看似笑得两心无猜，却依旧难掩他眼波深处的凄黯。
石溪也勉强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似想起什么，忙问：“岩，是谁救了你？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