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到了年关。
今日,正好是新年第一日,宫中素喜热闹,自然是操办得隆重又热闹,歌舞戏曲整日不停,笙簧琴瑟之声悠扬不绝。
家宴又是设在交泰殿,殿中铺满了红绒锦毯,以增添佳节喜庆。
皇太后被众人簇拥着徐徐步入交泰殿内,她着一身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雍荣又华贵。葱指上戴着金片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贵气已极。
“儿臣见过母后!”仓擎君翊上前行礼。
“翊儿免礼!”皇太后慈祥道。
岁月不饶人,皇太后终究还是老了,眼皮垂下来,盖住了半只眼睛;脸上的皮肤也像枯萎的丝瓜垂坠下来。
“臣妾拜见皇太后,皇太后万福金安!”众嫔妃纷纷行礼。
“免礼!免礼!今日家宴大家不必拘于礼数。”皇太后笑着道。她脸上的皱纹宛如一朵盛开的金菊。
随着皇太后和皇上入座,众嫔妃纷纷落座。
随即,众人开始推杯换盏,举杯痛饮,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皇太后习惯于早寝,亥时刚到,她便称体乏,率先回了她的福寿宫。
皇太后刚离开,仓擎君翊便坐到石溪身旁,见石溪脸颊已微带绯红醉意,一手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关切道:“别再喝了,你身子才刚好,不宜喝多。”
石溪略略倾斜了身子,看着仓擎君翊,嫣笑道:“皇上无妨,臣妾还能喝!再说,刘妹妹敬臣妾的酒怎能不喝呢?”
她面颊上的红晕,在宫灯的照射下如花朵般一层层的渲染开来,美丽绚烂绚丽,连她的笑容亦愈加迷离起来。
仓擎君翊单手揽住她的腰身,润声道:“能喝也不要再喝。这杯,朕代你喝!”
语罢,仓擎君翊手一扬,杯中酒一饮而尽,顺手将杯子递给了站立一旁的刘淑仪。
刘淑仪接过酒杯,讪讪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坐落一旁的皇后见此,眸底迅速划过一丝嫉妒之色,突然插话道:“是呀!妹妹,你就听皇上的,别喝了。皇上也是关切妹妹的身子,半月前,妹妹可才为安王受了一箭呢,喝多了,对伤口不好。”
皇后特地将“安王”二字咬得格外重些,她也在吐出“安王”二字时,如愿看到仓擎君翊的脸色沉了沉。
石溪虽然至今没能抓到皇后的狐狸尾巴,但自从揪出汪翠之后,她便对皇后有了警惕之心,也知道她并非像面上这般亲厚无害,此刻,她岂会不知,皇后明面上关怀她的话,实则却是在说“她为岩挡箭”。皇后当仓擎君翊的面如此说,分明是想让她和仓擎君翊产生嫌隙!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