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了,只是荷包上用大红丝线绣的那个大大的“溪”字,赫然映入了殿中每个人眼中。
歌舞骤然停止,大殿瞬间变得沉寂,空气仿佛驱不散浓胶一般凝滞。
石溪几乎要惊叫出声,又生生把那呼之欲出的惊呼咽落喉中。她一眼就认出了那荷包是她亲自为岩绣的,是她赠予岩唯一的礼物。
那还是她及姘那年,岩赠予她传家玉佩后,开口要求她亲手绣一个荷包赠他。她不擅长女红,绣这个荷包还是跟石瑶现学现卖的,她嫌绣花纹图案麻烦,便干脆绣了一个“溪”字上去,当时,她还巧笑嫣兮地对他说,“你看见这荷包,就会想起我!”
他接过这荷包,一脸嫌弃地说了一句,“这荷包缝得可真丑!”
然,他从收下这荷包起,便一直随身携带着,从不离身。平日他就把荷包揣在怀里;出征或出远门,他就用一根长长的绳索将它系在脖子上。她问他,“干嘛把荷包挂脖子上?”他说,“这样就不怕它会丢。”
……
想到这里,石溪不禁鼻头一酸,心底某个最柔软的角落隐隐钝痛起来……那个角落一直都是属于岩的。
方才顾岩风起身的动静颇大,席间众人皆被惊动注目,那个荷包,以及荷包上那个大大的“溪”字也瞬间落入了众人视线里。
仓擎君翊看见掉落在地的荷包,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变得寒沁,眼中也生起了幽暗的火苗。他沉沉摩挲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目光有意无意从顾岩风面上扫过,带了几分探询的意味。
顾岩风被这一变故弄得愣怔了片刻,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拾起掉落地上的荷包,顺手揣回了怀中。
皇后却在同一时刻,长睫遮掩住的眸底迅速闪过一丝嘲讽,唇角扯出一丝狠决之意,尖着嗓子惊讶道:“溪?跟皇贵妃的名字一样呢!”
皇后平日都是唤石溪“妹妹”,此刻她却说的是“皇贵妃”,且咬字清晰,落入了殿中每个人的耳内。
皇后的话如火上浇油一般,“嗤”地浇起了仓擎君翊眼底阴郁的火苗,他眸中一闪,迸出幽蓝的火焰,一双黑瞳直溜溜逼到顾岩风身上,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言不发。
顾岩风面色一点点地苍白起来,灯火流离的浮光中,唯见他一双眸子乌沉沉,似天边最亮的星子。
石溪惊惶中悄然看了顾岩风一眼,脸色不觉也白似新雪,就连方才饮酒浮在脸颊上的醉红此刻也消失无痕。她只是在心里不停祈祷,仓擎君翊不要多想,岩更不要有麻烦!
众人先前有些愣住,皇后一番话出口,众人眼中皆显出了一丝鄙弃,竟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这时,顾炫庭突然站出来,对着仓擎君翊,撩衣跪下,眼中隐隐有一丝急溃的光芒,“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