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亲前,阿芳老师让我从北京带芝麻酱,说请我吃。我正愁没机会报答她呢,因她对我帮助非常大,她熟知乐理,又是湖艺毕业的,会弹两下钢琴,会弹两下琵琶,会唱两嗓子,会演《白毛女》中的黄母,又有组织能力,带着歌剧队的人为舞剧《白毛女》伴唱,忙的不可开交。
回京前我在管库的程老师那里买了些松花蛋,装进冲澡用的桶里提回京,只是为了交换芝麻酱。探亲我年年超假,年年回来写检查,唯独那年我提前一天回来的,就为阿芳老师那二两芝麻酱,我裹了又裹包了又包,就像马三立的相声“挠挠”,生怕路上有什么闪失。
一回到文工团,我就来到阿芳老师家,那时她已结了婚,丈夫阿金老师,俩人住在东院的两排房子中的其中一间。阿芳老师见我给她带来那样一大瓶麻酱,乐不可支,当她把一层一层的包装剥去时,这才露出一个小瓶子来,阿芳老师捏着那小瓶子笑弯了腰。我看她笑个不住,就委屈地解释:一家人每月就这二两麻酱,如果我探亲假要是仨月,就可以给您带半斤回来。阿芳老师止住笑,不过还是对我说了句:过几天我请你吃。早有耳闻,阿芳老师的很是拿手,比正宗的还要好吃,路经武汉我都忍住没吃,就等着阿芳老师的热干面了。
八五年,我到重庆开会,特意回了一趟荆州,听说阿芳老师在沙市电视台工作,我骑着阿义的自行车到电视台看她,她说她还欠我一碗热干面呢!随又提起那芝麻酱的事,又笑得她前仰后合……。
我正等着阿芳老师的,不想北京来了封挂号信,我妈告诉我,她错用装糖精的瓶子装了麻酱,吃了它会中毒,让我赶紧告诉老师。我扔了信,跑到阿芳老师家,阿芳老师不在家,听邻居说,阿金拖着板车把阿芳老师送医院了。
我赶到医院,见阿芳老师躺床上输液,见了我就说:“那瓶子是不是放过糖精?”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阿芳老师又说:“本想请你吃顿像样的吧,……不行,老金快扶我去厕所……。”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