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拉着琴边走出我们那间套房,凭栏向下看去,用碎石铺成十字道路呈在眼前。一隅通向大门,一隅通向食堂,一隅通向练功厅,一隅通向女生宿舍楼。十字分隔出四块土地,东南种着一株栢树一株棕榈,西南是一株琵琶一株桂花,东北种着一棵石榴一棵腊梅,西北是一棵冬青一棵腊梅。院内四季飘香,舞女出没,管弦乐齐鸣,好一派歌舞升平荣景。
乐队沈老师有两个宝贝儿子,哥哥八九岁,弟弟五六岁,到文工团来过几次,淘气的出奇。有一次,这俩小子贴着乐队楼外边,脚蹬着边缘,两手拉住窗口的木条,想从这个窗口越到那边的窗口,可是两窗框相距一米五之多,哥哥都很勉强,弟弟就更别提了,而且脚下是离地四五米高的排水沟。
我刚好拉着琴从屋里走出来,见状吃惊不小,让俩小子赶快翻进楼道,可俩小子不但不翻进来,反倒朝我摇头晃脑的气人,说他们愿意冒险。我只好把沈老师喊来,俩小子才不情愿地翻进来。沈老师说这并不奇怪,俩小子整天在房顶上跑,从这房顶跳到那房顶上去。我想俩小子命真够大的,不知怎么活过来的。
我在文工团呆了九个年头,教堂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不过只一个地方我至今未曾去过,可是一个要写教堂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的人,却没去过那地方,也确是憾事。
阿宝出差来北京,说那地方现在已不是什么禁区了,让男生踢破了门槛。我不由想起沈老师那俩儿子,问阿宝是否还那样淘气?阿宝告诉我,如今哥俩办了一个婚庆公司,生意十分火爆。我和阿宝讲述了一件事:俩小子自打那次企图穿越窗口未果,从那以后和我混熟了,而且乐意听从我的吩咐。那年暑假,哥儿俩来到文工团,先到我这来报到,俩小子我敬了一个礼之后,问司令有何吩咐?我让俩小子到阿磬那儿取点东西,因阿磬属创作人员,搬东院单间去住了。我问他俩认识不认识那儿?不想哥哥扬言教堂没有他俩没去过的地方!哥俩比我还牛逼,我指着女生宿舍楼问:你俩那儿就没上去过?哥俩异口同声地说:俺爸特意警告俺俩,那里说什么也去不得!
谁知哥俩还是闯了上去,哥俩正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岁数。那里也是一间大屋,只是被一间一间隔开,好像两个姑娘住一屋,哥俩在里面遛了一圈,见一扇一扇小门都紧闭着,弟弟要推开一扇门,被哥哥拦住,朝弟弟一挥手,下楼去!弟弟走到楼梯口,好奇地拉开一个房门,立刻就把哥俩惊呆了……,俩姑娘正在换衣服,刚好給哥俩一个大对脸,俩姑娘先是一怔,接着捂住胸部喊叫:“抓……住他们!”哥俩拔腿就往楼下跑,只听身后一个姑娘嚷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呀?好缺德呦!”另一个姑娘嚷道:“老沈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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