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阿庆电话联系到我,听说我做报社工作,他儿子在北京服装学院上学,专业学平面设计,到了实习期想找份工作干。我让他儿子来我报社,给二千四百元。当晚爷儿俩到我家来,千恩万谢的,还买了好多东西,我老婆故作生气状,一边收下东西,一边说:来就来吧,买什么东西呀?
我们聊起他在文工团的事,那时我才知杂技伴奏曲原来都是他谱写的,什么《高车踢碗》、《顶碗》、《魔术》等一些曲子都很好听,以前我还以为他只会打扬琴呢。不禁想起一九七二年,阿庆离开文工团那天,只有我一个人送他,他慢慢走下楼梯,一步一回头,那天我为他提着旅行包,我陪着他走走停停,那情景好不凄凉。后听说他考过上海音乐学院,后被湖北省民间音乐研究所留下。二零零八年,他儿子打电话告诉我,他爸爸患肺癌去世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又问了一句,而他儿子失声痛哭起来……。
阿庆离开文工团,乐队就没人打扬琴了,当时阿岳指挥、阿炎都会打扬琴,但都不如阿庆打得好。阿庆和阿炎都是天门人,枝江会战他俩就认识因此阿庆放出话:“两年不练,阿炎也赶不上我。”阿炎又加紧练习了一阵子扬琴,后来意识到一两天根本赶不上阿庆的水平,无奈只好放弃了。那两年阿炎又要练习笛子,为和阿寿pk,又要练习小提琴,为与小提琴组争风,又要练习二胡,总想上演二胡独奏,又要挑灯夜战练习书法——阿岳体,有朝一日加人刻蜡版的行列。一日清晨醒来,阿炎发现他吐出的痰带有血丝,把他吓了一跳,自知这样练习下去非吐血不成。
刚好阿欣从歌剧队调转到乐队,任务是敲扬琴,乐队的童男子骚动不已,尤为阿炎最为突出。阿炎暗自庆幸自己和阿庆竟争时,狠练了阵子扬琴,一点没糟蹋,现在终于用上了。阿欣在寝室里敲扬琴,音不准不说,还总碰其它的弦。(上乐队楼梯,左手是乐队政治学习的大屋,右手是个夹道,夹道有两间女生宿舍,阿欣就住其中一间。)阿炎几次要闯进阿欣寝室,但走到门边,又退了回去,可他忍受不了阿欣寝室里传出的不谐和音,让人听了心里又痒又急。
本来团里委派阿岳指挥教阿欣敲扬琴,可他又要指挥排练,又要参加演出,又要给曲子配器,又要刻蜡版,还要回家陪老婆孩子,根本挤不出时间来,累得他马瘦毛长的,无奈他想到了阿炎,心里盘算明天试探试探阿炎,看他是否愿意?
早上,阿岳指挥推着自行车进教堂,听院里管弦齐鸣,其中夹杂着调扬琴的声音,他快步来到楼上,见阿炎在楼道调扬琴,边用槌柄拨弄着琴弦,边手把手教阿荣边说:“其实调扬琴比打扬琴还要难。”站在俩人身后的阿岳指挥问道:“谁说的?”俩人吓了一跳,阿炎不由丢开阿欣的那只手,不约而同叫了一声阿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