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赫连瑖机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致于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像是在做无用功,越是闪躲,越是无处可避,就像是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处女,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想了想,穹伊还是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来的比较靠谱。
“喂——”刚一开口,穹伊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极不自然,嗓子干燥的难受,连带着声音都带着一丝暧昧不明的沙哑,她旋即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把他轰走了,可是不怕他跑了?”
狼生性狡猾,逃跑不无可能。更何况百里之外,血狼又是以速度见长的生物,若是真跑了,怕是再难寻得他了。
谁知赫连瑖机对此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并没有将穹伊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仍然纠结于他刚才的问题。他问穹伊:“我很老吗?”
“……”
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那凄厉的叫声好比穹伊此时内心的哀嚎。
抿了抿唇,干干的,穹伊伸出舌头舔了舔,其实她是想说话的,但试了好几次,她都觉得无从下口。
空气中瞬间弥漫了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
刚才没有细听,此时穹伊才觉得树叶的沙沙声奏出的乐曲如此美妙,一如她此时风中凌乱的无限悲戚。
赫连瑖机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穹伊才确定下来,那个男人没有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在问她,很认真。
但是这个问题,穹伊着实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她想,他一定是很介意自己的年龄,所以才会整天带着这样一张面具,怕被人见到他的老态。嗯,一定是这样!
穹伊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然后,突然有一种名为善良的东西在她的心中弥漫开来。
她特地放柔了声音,生怕打击到这个垂暮老人的自尊心,而可怜的赫连瑖机还对自己垂暮的形象一无所知,想他大好男儿,英俊潇洒,垂暮如何能跟他挂上钩?
穹伊自是不知道赫连瑖机的身份,若是知道,定不会如此自以为良善地说出下面的话来。
她说:“前辈,其实您不必介怀,您修为高深,年龄稍稍偏大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必您行走江湖定是受到不少人的崇敬吧,就比如小女子,我此时的内心已经饱含了万千敬仰,决堤方呈倾泻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赫连瑖机抽了抽嘴角,很无语地咳嗽两声打断了穹伊滔滔不绝的虚伪奉承,他很老么?他一点儿也不老。
不知为什么,赫连瑖机的脑海里竟不自觉地勾画出来穹伊见到他真面目的样子,只是不知那表情会不会如同他想象中的有趣?
想到这里,他笑了。
虽然没有出声,唇角的弧度也很浅显,隔着面具,他的眼中也透出了一瞬间的间隙,有些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