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晕睡中惊醒的时候,聂言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眼前是一个望不到尽头的树林,周围都是荆棘和杂草,还有叫不出名字的藤蔓。阳光从头顶的树叶缝隙之中沿着树枝、树杆一路向下,困难地到达了地面,光晕晃得聂言头脑有些涨痛。但那痛好像又不是来自于外界,更像是一场宿醉后的折磨。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脚步虚浮地走出两步,靠在一旁的树杆后滑坐到地上,一时也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她的手落在地面的枯叶上,略带了潮湿的气息。林子里并不静谧,许多细小的声音交织到一起,偶尔从旁边窜出一只野兔子,提醒聂言这并不是一场梦境。
她低头审视着自己的服装,还是出门时穿着的那套。她明明是在琼州齐家的酒楼厢房里休息,怎么会到了这里?
“你终于醒了。”
头顶落下一道声音。聂言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这才看到自己所倚的这棵树高高的树枝上坐了一个人,全套黑衣打扮,只余下眼睛在外面。
头脑渐渐恢复清明,聂言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拍了拍仍然涨痛的脑袋:“这是哪里?”
“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黑衣人对于她如此的态度反而有些诧异。
“害怕有用?”聂言撑着树杆站了起来。
她回想这一生中所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幼时顽皮掉进河里差点淹死,暗访违规排污工厂被抓住差点莫名其妙的消失,采访火灾时楼顶掉落的玻璃窗……直至救人被撞丢了小命。比起现在来,她确实有着超出害怕以外冷静的能力。
也辨不出方向,她只拣了看得见地面的地方,摇摇晃晃支撑着往前走。
黑衣人从树上跃下,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眼前的阳光。她抬起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仿佛那不过是个木桩子,绕过他继续往前。
“你觉得你能走出去?”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哭和求饶吗?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聂言没有力气和他说话,只是脚上因走太多路而打起的水泡磨得生疼。她低头看到绣花鞋又湿又脏,裙角也被一路的树枝挂得千疮百孔,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她随便找了处平坦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便开始除下鞋袜。
黑衣人别过脸去:“你干什么?”
聂言拿怀中的丝巾清理了脚上的脏处,见那本来白嫩的脚边一块块又红又肿,右脚大拇指下还起了个亮泡。
聂言苦笑,这慕容烟的身子真是娇贵得很。她在旁边地上折了截树枝,忍痛将水泡挑破,又撕了裙边一条布将脚包上,重新穿好鞋袜。
这回她倒是不急着走了,坐在那里开始出神,完全当作黑衣人不存在。
被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