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他们回家。虽说面上没什么反应,心头却是暖得几乎要酿出泪来。
“大伯,您怎么来了?”看着管家一脸着急心疼的样子,温若瑜说道,“哎呦,不知是不是坐船坐得有些久,一下来吹了风,竟感觉晕晕乎乎。咱们回家说话可好?”
温云齐哪里还想得到温若瑜功夫这么好,怎么可能怕一路颠簸和凉风,忙道:“对对对,不必站在风里说话,回家,这就回家!”然后望向安筱蕤,笑盈盈地说着,“安儿也一起回家吧。”
安筱蕤心思敏感,从下了船看到温云齐那一丝心知肚明的笑意开始,便觉得有些尴尬。此时又不便与温若瑜作提醒,只得硬着头皮一起上了轿。
若不是回到了润城,又见到温云齐,她几乎有些要沉溺在那自由无拘的暧昧情思之中。旁人带着善意的戏谑,两人互为依赖的默契,都让她竟一时忘记了,原本来到温家画坊是一个交易,如今虽还是画坊里用得上的人,毕竟也不过是个过客。
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这么想着,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温若瑜。他寻常是不爱坐轿的,此时在逼仄的空间中,坐得直直挺挺,浑身的不自在。安筱蕤有些想笑,可随即心中毕竟还是惆怅了起来。
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温云齐。才几个月的时间,他却一下子老了好多,曾经觉得温彦君与他眉眼间似是一个模子刻画而出,如今却几乎看不出原本时正时邪的狡黠英气了。安筱蕤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温云齐自打上了轿子之后,一会看看温若瑜,一会又瞅瞅安筱蕤,脸上虽添了几道皱纹而且清减了许多,更显苍老憔悴,嘴角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消。他知道温若瑜是个冷情之人,也说不出什么肺腑之言,胸中满满的一腔思念疼爱无处释放,只得寻着安筱蕤说说话了。
“安儿,你这一走可苦了我了!画坊的事我已多年不曾管过了,乐得清闲,甚至连账册都快看不明白了。可是这些个日子里,朱清晖那几个掌柜,隔上几日便拿着一堆的账册和画师的习作来给我看,烦得我白头发都多出好些!本来不是说去金陵一趟,十天半月便能回来,怎么后来竟跑到甘州这么远?”
父母的那些事,自然不便和温云齐多说,可安筱蕤也没法直言,一听到温若瑜在北境可能遇到麻烦,不过脑子地就想着追过去。她低着头作出一副认错的样子,发现情状愈加尴尬,突然想起姬无忧素来喜用不讲理把旁人的问话噎了回去,似乎眼下倒可一试。于是,愈加把头低得更下些,声音被压在喉咙口闷闷的,听起来满是委屈:“可不是嘛,若有下次,再也不想去甘州了。那里风沙又大,气候还冷,哪里有润城舒服?这一路的事,想想就糟心!”
温云齐哪里见过安筱蕤这般小女儿作态,更不知她早已练就在不同的人面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