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白天应酬了好几拨前来探病的人,皇后毕竟是有些累着了。晚膳只用了小半碗米粥,便昏昏沉沉睡去,入夜之后竟又烧了起来。
宫人心下惊慌,又去请了御医,谁知他诊过脉之后笑着说:“不妨事的,至多半个时辰,娘娘便会发汗,你们小心把汗擦干,仔细别让娘娘受了寒气便好。今日里贵妃娘娘的药膳糕点,正是发汗祛火的良方。”
既然御医说皇后发汗是好的征兆,整整一夜,侍候在旁的宫人便没有过于忧心,只是每隔一会便用绸帕轻轻地拭去皇后额头、领口的汗水。
隽晴是皇后身边侍候得最久的,其他宫人也以她马首是瞻,眼见着皇后的额头渐渐没那么烫了,可是却似除了满身满头的汗,犹记起御医说过,不能让皇后受了寒,那身上的汗,要不要也抹干了才好?负责给皇后擦汗的一个贴身宫人有些拿不准主意,只好轻声问道:“姐姐,娘娘怕是里衫都湿透了呢,要不要给她换件衣裳,背心里的汗也好好擦一擦?”
纤纤的食指挡在嘴边,隽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原本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那道玫瑰花糕的做法,此时轻轻地走了上来。她先是站在塌边站了一小会望着皇后,呼吸均匀绵长,似是睡得踏实得很,稍稍放下心来。随后,便又用手背探了探皇后的额头,冰凉的触感,显是已经退了烧,仍在出汗。稍稍迟疑了片刻,她试探着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皇后睡得很熟。
她终于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气声在两个小宫人耳边说道:“你们轻些,莫要吵醒了娘娘。算了,你去再拿四个暖炉过来放着,你在此处帮我给娘娘更衣。”一边说,她一边比划着交代两个宫人干活。确保此时殿内比往常更暖些,也完全不会透了风进来,隽晴才敢缓缓扶起皇后,将她身上的锦被拉低些,准备为她更衣。
突然间,一股暖暖的、似有若无的玫瑰香气升腾起来。
小宫人不禁吸了吸鼻子,然后望向隽晴,差点叫出声来。后者也有些发愣,最终还是迎着那小宫人的眼神,笑了笑,嘴型吐出无声的两个字——好香。
待到给皇后更衣完毕,隽晴手里拿着被汗水濡湿的衣衫,虽觉得太过造次,还是忍不住凑近嗅闻了一下,眼睛瞬时睁大了。她想了想,又拿过那块给皇后擦汗的锦帕来一闻,脸上的表情愈加丰富起来。
此时再走向一旁的矮凳,拿起方才一直在熟习的玫瑰花糕每一步细处的做法,眸子不禁亮了起来。
皇后这一晚睡得比前一日还踏实,辰时刚过便悠悠然醒转了来,第一句话便是自己腹中颇感饥渴,想好好吃点东西。隽晴她们可高兴坏了,娘娘发病的第一日,迷迷糊糊地半醒,一直也都没有胃口。
“娘娘昨夜发了好些汗,自然是会觉得口渴。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