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温度(1 / 6)

12月6日

我从高铁站出来,给张衣打电话,她说张恒礼今天挺稳定,今天不用去了。有几个亲戚明天上午要去看张恒礼,病房里人多不方便,她让我明天下午再去医院。

市律师没联系我,我也不敢打扰他。每次想到这种状况心都好像被两只手不停撕扯的感觉,一种无缘无故把自己的命放在一个陌生人手上的疼痛感。

第二天下午我去医院,张衣把我带到医院对面的一个小区,她说病房里还有张恒礼的亲戚。天气格外好,阳光灿烂、暖和,坐在室外的长凳子上都不觉得冷。

她拿出一个很厚的笔记本,全是英语笔记。我大概翻了前几页,她的笔记做得规范而详细:

Howtousefacebookandlinkedin

Howtomakeyourownchecklist

Personalisedemailsandcalls

……

“做海外销售时的工作笔记?”我问。

她点点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像金子拂过脸庞。

“写得真好,工整、详细、一丝不苟,跟你读书时写作业一样。”

她嘴角露出一瞬间的笑意。

“易续在你面前说过英语吗?”

“说过一次。”我回忆着:“当年我还在追他呢,钟沛的初恋死了,易续为他读了首诗,英文的。当时张恒礼不是还给你发短信了吗?我听着听着听哭了。”

“想起来了,你后来说那诗让你想起‘集成',我还说你有病!”

“对,威尔士诗人DylanThomas的《FernHill》,那位才华横溢的诗人死在了他39岁的大好年华里。钟沛说他不觉得DylanThomas是英年早逝,因为他这辈子爱的第一个女孩,去世的那一年不到19岁,那才叫英年呢!”

“就那一次?”

“易续说英语?对,就那一次。怎么啦?”

“我从来没觉得他有多好。”她说,“你总说他又聪明又帅,我不觉得。帅吗?眼睛很大吗?鼻子很高吗?身材很魁梧吗?说近点,他还没有你那个德国朋友帅。说远点,上步行街上广电看看,比他帅的一抓两大把!一个成绩跟你和张恒礼齐平的人,你说他聪明,我觉得你被下了蛊。”

我笑笑,并不想说话打断她。

“他拿过奖学金吗?他体育好,是校队的吗?他有特长,得过什么奖?”她说着突然停下来,在等我的回答。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流清气满乾坤。在我心里,他是这么好的人。”我说。

她似乎也不反对我的答案,只继续说:“吃东西得过且过,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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