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人人都奉承起秋纹来了,就当着甄氏的面儿。
婆子们有说秋纹一个外头买来的,但偏偏命好,自从遭了打顿打,从此就一路顺当了,真的算因祸得福。
又有婆子说,秋纹长得好,性儿好,会说话,委实讨人喜欢,可比那狐狸一样的莺儿强多了。
众人一径儿奉承,弄得秋纹脸红到了脚脖子根儿。
她极不好意思解释,一边又不停地揉糯米团儿。“妈妈们真是说笑了。柳爷顽皮。他又性子好。那一声干妹子就是玩笑。不过秋纹感念,心里真的将他当了哥哥。其实我不配。都是柳爷抬举。”
大家伙儿就笑。
幸而这笑也是善意的。
“你不配,那谁人配?如今我们也都看出来了,别看你不声不响的,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真正你才是最出挑儿的。我们只恨没晚生三十年,造化弄人,没赶上遇到柳爷这样的好人!”
甄氏没走。
她坐在椅子上,听她们胡说混嘴儿。
不管秋纹多么麻利,不管干儿子是不是喜欢,有她在,此事便行不通。
所以,别人大声儿说笑,甄氏只在一旁一声不吭。
这就很有意思。
要说秋纹真是个有心的丫头。
她这次和糯米团儿,添了水,加了料,一气儿和了许多。这些材料,她不想记在小厨房的公账上,就当自己请客了。上月月钱已发,秋纹省俭,除了买一些必要的来葵水用的棉花,秋纹压根就没动用几个铜钱。
她捏了柳爷要吃的豆沙馅儿的汤圆,故意多做了,如果甄妈妈爱吃,她也可吃一些。另还揉了许多纽扣粒大小的实心小圆子。那是给小厨房里其他人等吃的。她估着人头做,人人都能吃上一碗半碗。
一时,热水烧开了。她将豆沙圆子实心圆子都一股脑地下锅,用大铁勺子来回搅动。热气蒸腾,秋纹又朝水里撒下腌制的桂花粒儿,这就更香了。
柳剑染还没从溪墨房间出来,二人不知说些什么。
秋纹取了很多碗儿碟儿,将一碗碗汤圆盛在碗里。这些丫头婆子的就惊叫了:“哎呀呀,秋纹,你要死啊,煮了这么多,这是故意要撑死柳爷呀?”
甄氏一听,也过来了。
她盯着大锅:“秋纹,食材太多了,超过定量了,我得在你的月钱里扣。”
甄氏一板一眼的。
秋纹点头,却又笑容满面。她端了一碗豆沙馅儿的汤圆,双手递给甄氏:“妈妈,秋纹是故意多做的。就该往月钱里扣。秋纹想着,妈妈也劳苦。这小厨房的人儿都劳苦。秋纹吃住都在府里,不耗什么钱。只要妈妈而后大伙儿高兴,秋纹愿意将月钱掏出来,买酒卖肉!”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