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睛,“只是崇裕有一事不解,还望长史指教。”
裴行俭似乎早有准备,笑得异常坦然,“世子但言无妨。”
麴崇裕的眼睛紧紧的盯在了对面这张神情从容的脸上,“不知支付军粮的钱帛,长史打算如何筹备”
裴行俭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世子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他举杯饮了一口,眉眼间一片舒展,“此事裴某早已算过,今秋之前,必有西州贵人慷慨解囊,我等不用忧心,只要把钱仓备好便是。”
这叫什么话麴崇裕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裴行俭是把自己当三岁的小孩么他的那些把戏,别人看不透,自己还看不透从白三的血光之灾到韩四的自投罗网,那些故弄玄机的背后,都是深不可测的心机和算计他还以为自己也和那些愚民一般,相信了那些鬼话这军粮需要的筹备的钱帛,少说也要两三万缗,西州顶尖的高门豪富十几年前都被唐人押到了长安,如今休养生息也不过数载,有几家能出得起这笔钱,谁又会疯到自动拿出这笔钱
麴崇裕忍不住冷笑起来,“长史果然是胸有丘壑只是西州非比长安,似长史般挥手便能捐出十几万缗之人,麴某尚未听闻,长史不肯见教也便罢了,还是莫拿虚言来搪塞”
裴行俭诧异的看了麴崇裕一眼,笑道,“世子此言差矣,裴某虽是不才,却何时曾拿虚言搪塞于人”
麴崇裕冷笑不语。裴行俭叹了口气,“世子,你若实在不信,咱们不如赌上一赌”
跟他打赌麴崇裕警惕的抬起头来,裴行俭却自顾自的一路说了下去,“今秋之前,若无西州贵人捐出这笔钱帛来,裴某此后便再不过问西州政事,自行上书请罪,世子你看如何”
麴崇裕不由哈哈大笑,“长史不必多说,今秋之前,想来自有人相助长史,麴某岂敢不信”他裴行俭能把十几万缗拿来做局,库狄氏又是那么个厉害角色,想来身家不会太薄,安氏家族又是根基深厚,到时每家凑一些,拿出两三缗来只怕不是很难,又何必虚言相托于西州贵人。
裴行俭摇头笑道,“世子莫不是以为裴某会自行筹钱,或是令亲眷相助,说来这也的确不失为一策,只是据裴某推算,这相助之人身份高贵,在西州一言九鼎、威望极高,裴某是万万不及的,若不是此等人物相助,自然算是裴某输了这一局”
麴崇裕眉头微皱,身份高贵、一言九鼎,难道他说的是自己的父亲可父亲怎么会给他这笔钱低头略想了片刻,他忍不住道,“若是真有此等人物相助于长史,长史又要崇裕做什么”
裴行俭微微一笑,“酒逢知己,原是人生快事,世子千里相迎之情,裴某没齿难忘,若是裴某凑巧赢了这一局,只要日后裴某请世子喝酒时,世子莫虚言推搪便是。”
麴崇裕讶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