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怎么还不停啊?”我使劲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皱起眉头。
“是啊,七哥,这雨越下越大了呢!”一旁的阿东也学着我发起牢骚。
“你个孙子撑着伞还怕淋?得,别啰嗦了,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我白了他一眼,四处打量着。
这里并不算太繁华,民居却都保留着江南建筑独有的特点,雕梁画栋,粉墙黛瓦,乡土风情极其浓郁。临水建筑在半空中延伸出一排屋顶,底部排着栏杆,两端首尾相接,共同构筑成檐廊。
放眼望去,我倏地注意到这沿街的一道,每家楼顶都挂着一串小铜钱,五枚,大小形状完全相同。出于天性的好奇,我又望向其他街道,哟,再没有哪一家楼顶挂这种小铜钱的。我心里暗道:难道这一条街就是所谓的富人区?可再看看周围破旧的门面和不定时一闪一烁的霓虹灯招牌,我又笑了笑。
江南的雨似乎一下就必须下得冒了烟才罢休。蒙蒙烟雨,滋润着河西乌镇。我看这江南的四季,雨似乎都如影随形,细细缠绵,温婉柔和,仔细一品,还到真显得别有一番情调,怪不得自古文人总爱夸江南。
但我这人偏偏就不爱水,雨天湿漉漉的感觉会令我浑身上下难受不堪。本就烦躁,现在身边又多出这么一个不讨人喜的阿东,这让我心底仅存的一点耐心也消失殆尽。
街上的店铺大都暂停了营业。倒也不怪,哪有不精的商家?这雨天里,谁不知道进店的都是为了避雨?真正买东西的又能有几个?我垂头丧气地拉了拉阿东,准备和他在河对面的长亭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撑船回旅馆,谁知这一拉,反倒拉了个空。
我心下一凉,慌了,大声喊道:“沈东?”
“hey,七哥,这里。”少年闻声回头,笑嘻嘻地从河对面冲我招手。
我靠,吓死我了,我心说。这小子不大点儿的时候丢过一次,那是我带他上河边玩,只是低头捡弹弓的茶盏功夫,再一抬头就没影了。当时全家都闹翻了,沈家二少爷没了,简直是满城搜索,谁知后来被邻居家的大管家给领回来了。为此,我还被父亲罚跪了一整个晚上,我边跪,阿东就在旁边偷笑,当时真是想上前抽他两个嘴巴子。好歹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半夜偷偷叫醒满姨给我做了碗热面送来。从那以后,他一离开,我就条件反射地心慌。正想着,我一边向矮桥疾步迈去,一边骂着阿东:“你要是再乱跑,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阿东摸头笑笑,另一只手指向一边。我循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家营业中的古董店,我抬头望望,楼顶也挂着五枚小铜钱。
牌匾崭新,门面也很气派,在烟雨朦胧中,这家店显得格外突兀。店名也是简洁了当,只有两个字:老货。雨天更是加重了新刷的油漆味,因此我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