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怀疑他是因为刚才差点被谢子絃杀死而吓到了。
像这样的人或许是地痞流氓,也不一定杀过人,不过是仗着人多又暴力,恃强凌弱觉得过癮而已。
谢子絃刚才一发疯反而把他们有点吓住了,自己再说那些话刚好给他们台阶下而已。
眼看他们越走越远,确定不会再有变故以后,谢燃看向还被他紧紧箍住的谢子絃,他看起来惨不忍睹,光是一张脸,都可以感受到他刚才受到了多少暴行。
「谢谢你。」还有其他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一一向他道谢,谢燃一律以假笑和点头应付。
「可以麻烦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额……」
谢燃面无表情的听完他们零零落落的说完事发过程。包括其中的几人意外惹到刚才那群人,双方在这里约架,他们想了想也有点害怕,于是开始找人来帮他们,谢子絃就是其中一个倒楣人。
他们说得委婉,谢燃怀疑谢子絃就是被骗过来或逼过来的。
「清醒了吗?谢子絃。」谢燃确定他反应过来以后,声音就没再像方才温柔。
「嗯。」谢子絃很安静地回覆了单一音节。
「你还站得起来吗?」谢燃等了几秒,发现谢子絃一直不回答,顺着他沉默的目光看去,发现他一直盯着刚才他吐出刀的地方。
当时刀上还沾有对方腰侧的血跡,虽然刀已经让对方拿走了,有一小片血还是染红了地板。
「......我刚刚差点杀人了,对不对?」
谢燃觉得不对,刚想松开的手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
「对不对?」谢子絃的声音很沙哑,彷彿喉咙中有小石子在搅动。
「……你没有杀人,你只是正当防卫。」谢燃犹豫了一下,选择了这个答案,希望不要太刺激他。
谢子絃沉默下来。
谢燃也跟着安静,既然谢子絃心中已经有答案,说什么都只是多此一举。
没有人能了解谢子絃现在心中的恐惧。
他从小到大活在他父亲的阴影里,明明什么都没做,依然被鄙视被恐惧,唯恐有一天他会步上父亲的正途,这也是谢子絃最害怕的。
如果有哪一天,他自己成了其他人口中所辱骂的那个人,他能够怨谁?
如果从小到大,他所遇过的鄙视和骂名,成功套在长大后的自己身上,那么小时候的屈辱是不是就会变得罪有应得?
谢子絃忽然笑了起来,他还记得自己的头刚才被踩过,特别注意不要让头发上的灰沾到谢燃的衣服上。他以为自己会哭出来,可是他的眼睛乾得要死,一点想哭的徵兆都没有。
谢燃几乎是第一次看到谢子絃笑,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