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恶化 1（1 / 3）

宿舍区的最外围，被一排修剪齐整、如皇家园林般肃然矗立的乔木所包围。

这些植物并不是单纯的“景观树”，而是曾在“愚者之灾”中使用过的生物武器——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鬼种子”。这种有着高挑身材的大家伙拥有很强的排他毒性，被其侵蚀过的地方，很难再有别的植被生长，其中当然也包括粮食——从秋葵到玉米，这个地球上所有能塞入人口的纤维都包含在它植物毒素的攻击范围之内。

然而恶毒的设计者并没有料想到，枝叶间飘散的微妙香味和齐整挺拔的外形轮廓，让这种本来应运在“敌国后方”的生物武器成了“经济作物”，在战后的景观植物市场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现在，人们称它为“麝香树”，是“豪华”与“身份”的象征，只在那些富庶城市的富富庶城区里才会出现……或许蛮荒之地中还有那么一些野生品种，胆儿够肥的话，连根挖回来加上“纯天然”的噱头还能卖不少钱。

也许是因为老卡巴斯基的青春岁月饱受歧视之苦，在迪米特机工，无论职位级别的高低，都要严格遵循“一视同仁”的原则，因此所有员工——从年薪百万的营销总监到维护公司内部服务器的大学毕业生，全都被安排在“宿舍区”这么个听起来非常有工业文化气息的地方……不过显而易见，就算住在同一个“小区”，那些有钱的大人物们也总有各种办法将自己与凡夫俗子们拉开档次——比方说在组装车间里盯着仪表的穷小子，四个人睡一个房间，厕所和浴室还是公用；而负责管理他们的主任，则享受着酒店式公寓般的优雅小套间；再高一个层级，就可以住进宿舍区中央的别墅群……一般来说，这个级别的“员工”通常还开着招摇的豪车、带着漂亮的情人，这让整个别墅群流露出一股“上流社会”的微妙气息。

至于赛文.卡巴斯基和他的“妹妹”——迪米特的这一双“儿女”，明明只需要一支充电桩、就算两支好了，最多也就是十平方米的小房间便足够应付，却占据了最豪奢的那栋小洋楼，还聘请了一位铁骨城最顶级的管家照顾它们起居——这位一口地道伦敦腔的大兄弟还能烧一手地道的粤菜，只是大部分时候，他都只能烧给自己吃。

也许是受老派影视作品的影响，他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系着滑稽——至少在赛文看来无比滑稽的领结，说话时单手背在身后，腰板挺得笔直，似乎只有这样才够格做一名有钱人家的管家。

赛文远远就看到了这个熟悉而极具辨识性的身影——他就站在洋房的门前，一如既往，然而今天，他面前停着的不是迪米特常坐的那辆林肯，而是铁骨城警局的黑色战车——披甲带盾，专门惩凶抓人的那种型号。

载着赛文和娜娜的安保机器人一路飞奔，穿过小半个厂区，在宿舍区门前甩尾疾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