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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放了,只是皇兄手段太过。”厉瑾玉知道厉擎苍痛恨贪污,此时劝阻,他定会大发雷霆。
“皇兄,若此时还要咬着陈甫仁一案不放,正是孔渊所希冀的。他在城郊练兵,快有一月时日了,仍迟迟不行动,就是在等一个契机。”他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接着说道:“皇兄,我知道陈甫仁事发以来,你几乎通宵达旦处理政事,然而事有轻重缓急。”
“嗯,我知道了。”厉擎苍不再说此事,又问了些边疆的事。
“皇兄,臣弟还有一事。”
“说吧。”
“皇兄明日要宣芣苡进宫?”
“是,陈甫仁一事,她功不可没。”
“还请皇兄收了旨意。此案重大,若如此大张旗鼓的论功行赏,无异于给那些漏网之鱼立了靶子。我不敢让芣苡冒这个险。”
厉瑾玉见厉擎苍并不回答,又接着说道:“皇兄,臣弟这一生只求这一人。”厉擎苍终是应允了他。
四五月份,天气渐渐转热,到了夜半时分,也不再有前日的凉意了。厉瑾玉从宫里出来,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皎白的玉盘,再环视了这偌大的皇宫,一股森森的感觉顺着地上的影子爬了上来。天家凉薄,他在这宫墙内住了十几年,早已了然于心。
芣苡,于皇兄眼里也不过一个诱饵。厉瑾玉开始悔了,当初为何要求了皇兄赐婚。当时朝堂上,孔渊提及自己的婚事时,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唐芣苡一人。况且她只身北上,在皇城举目无亲,如此自己也能照拂她。他却没有想到,前朝后宫,哪一个不是泥潭,她从那时便被自己卷入了其中。
陈甫仁一案后,之前与他交好的商人也没了靠山,受到了官府和同行的打击,渐渐不济,许多都将铺子转让了。
唐芣苡收购了其中两家的铺子,却没有遣散其中伙计,每个铺子还是交由原来的掌柜管理,唐芣苡只需要每月查一次账便可。而皇城香料供应,也不再需要胡叔从苏阳送来,之前的伙计制香技术已经熟练,加上收购的两家铺子,本就有制香的伙计,香料供应也有稳定的来源。
入夏了,府里后院的一方荷花池开始有一两个花苞探了头,蛙鸣,虫鸣也时不时响起来了。初夏的阳光,也比得春日的明媚了。
杨柳给文府送去了新的布料,软烟罗,轻蝉翼,云绫锦,都是适合夏日用的。方氏收拾了几匹鲜亮的,打算给唐芣苡留着,于是遣了下人去请唐芣苡。
唐芣苡自小就没有娘亲,能得方氏如此相待,心中很是感激。想起之前赠方氏香一事,自觉愧疚。文府来人,她自然是毫不怠慢,立刻备了车去文府。
而唐芣苡刚走,将军府就闯入二十来个侍卫。府内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