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这封信还没有看完。”他一边说着,手上一边动作着。只见他将信纸铺在棋盘上,从瓷瓶中倒出一些淡黄色的粉末,撒在上面。然后拿起手边的一杯茶水,用手掸了一些。信上有水渍的地方隐约显露出一些字迹出来,他放下茶杯,将棋盘上的信纸拿起递给厉擎苍。
字迹不太清楚,但勉强能看出来。“于定康接应。”厉擎苍小声念着水渍下的字。
“这粉末是北苍独有的羊眼草的草籽制成的,与草紫熬的水相遇,原本无色无味的水便会变为墨黑色。相信皇兄已经搜过了吧,可搜出此物?”
“看来,今日我是得放了唐芣苡了。”
厉瑾玉一听,连忙说:“瑾玉谢过皇兄。”
厉擎苍扬了扬手,一直候在亭子外面的侍卫立刻上前将跪在下面的北苍俘虏带走。他淡然看着,慢慢的说道:“可是她终究是北苍思嘉氏的妹妹。”
“皇兄。”厉瑾玉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
“若你不过一个闲散王爷,我也就不追究此事了。”
原来,皇兄是想彻底撤了自己的兵权。或许,从苏阳回来,皇兄就对自己不同以往了。
“芣苡。”牢头一将牢门打开,厉瑾玉就进去将唐芣苡抱住,“我们回家。”
“将军,将军。”唐芣苡连着叫了他两声,厉瑾玉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唐芣苡想让他放开自己,最后还是作罢了,任由他抱着自己,墙上的小窗透来一些光亮,正好照在二人身上。
同往常两人回府一样,他们还是同乘一辆马车。
“将军。”唐芣苡面色苍白,嘴角有些干裂,轻轻唤着他。
“嗯。”
“是长姐来的那封信吗?”
“是。”
唐芣苡不再回话。
“以后莫要叫我将军了。”厉瑾玉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嗯?”
“叫我瑾玉。”日后我也不再是将军了。
“瑾玉?”唐芣苡看向厉瑾玉,只见他嘴角上扬,笑得十分温柔。这名字真是衬此刻的他,嘴角漾开来的和煦融去了他五官的硬朗,眼睛里像是有漫天星辰,温润如玉。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利用自己。那日,她并没有听他的解释,或许是自己误会他了。
“瑾玉。”她回以他一个笑。
马车摇摇晃晃,两人没有任何言语,却安静得恰到好处,就好似阳光懒洋洋的撒在屋顶上,就好似无风的湖面,就好似枝头上的桃花。
回了府上,流云丝雨伺候着唐芣苡洗漱。张妈妈早已备好了吃食,就等着唐芣苡回来。而晨星早早就回来了,在牢室里费了太多精神,也睡得少,虽然说着等唐芣苡回来,最后还是忍不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