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白狐猛得朝前一窜，将我压在了身下，在与它对视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那张脸上一对血红的眼珠子正瞪着我看。
同时，我从白狐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别碰我！”
这只白狐的力气真的很大，被它压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抬头看见天上的红月亮比刚才几乎大了一圈。
白狐的眼睛透亮，甚至比月亮还要两眼得多。
我喘着粗气，看向它，用力地说了一句：“唐齐青，你不是已经把奶奶带走了吗？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白狐狠狠地看着我，用力说了一句：“我要我的皮！”
“你的皮？”我惊诧极了：“你的皮不是被白狐拿走了吗？”
就在这时，白狐嘴里的变化了，一个略带些女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那张皮早就不见了，十几年前，就被人偷走了，我要你帮我找回来！”
似乎有一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自己都找不回来，为什么要我帮忙，你找错人了，我帮不了你！”
“你错了，这个村子里，只有你能帮我……”
“我也是唐家的人，你就不恨我吗？难道不想连我也杀了？”
白狐盯着我，它的爪子在我脸上轻轻抚了几下：“其实，你跟唐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根本就不是唐家的后人。”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正要问什么的时候，那白狐往后一跳，离开了我身体。
我站起来，看见它已经又站在了唐齐青的坟头上，隔着很远的地方，它嘴里发出了两种声音：“替我找到那张人皮，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那一男一女两种声音交缠在一起，听起来好像互不相关，却又非常合适的柔和成一条线。
说完那句话之后，那只白狐往后一跳，跳到了另一个土堆上后，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一跳……直到最后消失在月光下。
下意识地再次抬起头，我看见原本蒙在月亮面前的那层纱消失了，同时它也小了一圈，就跟我平时看到的月亮一样，小小的圆圆的，雪白。
我再朝四周看了看，唐家祖坟里的坟墓排列整齐，那些残缺的石碑，大概是很早之前就没有人来拜祭了吧，坟头上也是杂草丛生，一副衰败的景象。
我记得爷爷死的时候，是爸爸在后山随便请冷姑看了一块地埋起来的，并没有进入祖坟。
白狐索命这个说法，从爸爸那一代起应该就不太清楚了，何况这一百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从唐齐柏那一脉传下来的，也就只有我们家了。
想来也真是世事无常，当年唐老太爷那么大一个家业，一百年后也逃不过灰飞烟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