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师凡一开门就差点被杵在房门口的秋冶吓到了。她柔盛而微卷的长发从头顶盖下来,微低着头,虽然眼睛被额发遮住了,但师凡感觉她的眼睛就在自己身上,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是:“我跟你去。”
师凡和自己的带教老师请了半天假,正好当天下午就预约到了时间。两人坐在接待室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走廊里不时有护士或病人家属走来走去,或在门口徘徊。秋冶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头微垂着,长发搭过肩头。师凡耐不住帮她把头发往后撩了撩,这才露出些脸来,凑过去柔声在她耳边说:“你别担心,陈老师人很好的,他要是问你什么你就说啊,不方便说的话你也不用勉强,到时……”突然门打开来,“……真的是谢谢你了,这孩子……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对母子从里面出来,陈瑞带着副眼镜,也送他们出来,“嗯你多注意,在家的时候和孩子多谈谈……”**手下的小男孩抬头睁着豆大的黑眼珠,茫然地看着一脸疲累的**和对面穿着白衣服的伯伯不知说着什么。“……没什么大问题,希望记得下次来的时候能看见更好的状态喔。”说着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等那对母子走了后,师凡站起来,“陈老师”“嗯这是你的朋友?”“是啊”,师凡拉秋冶起来。陈瑞笑着抬手看了看表,道,“进来说吧。”
“早饭吃了吗?”“嗯,吃过了”“今天不上班?”“……请了假过来的”,陈瑞过去拉了拉窗帘,“今天太阳很大啊,冷气都没什么感觉了”。屋子里光线拢了拢,强烈的白光仍旧洒进来,照出一块放不下眼神的反光面。“这样可以吗”,陈瑞温和地问。其实只要不把头转过去的话,也刺眼不到的,师凡回说:“没关系,这样也没事儿的。”秋冶坐在一边,从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暗暗伸手扯了扯她白衬衫的袖子,师凡略为尴尬地对陈瑞笑了笑,抱歉说:“哈我这个朋友比较内向,不怎么会说话,您多担待啊……”而此时秋冶垂过眼的长发,正微微偏着,直直看着那只扯着自己袖口的手。
陈瑞拿出来访者档案和患者信息表,看了看,将表格递过来,“有些信息本人再看下,哪些可以补充的。尽量详细一点,我们这儿要留档,也好方便之后的跟踪观察。”师凡点点头,示意理解。这个信息表是在前台就填了的,全是师凡代写,有些都是靠师凡软磨硬泡问出来的。师凡内心是波涛汹涌的,为什么啊,我老妈子似的为你好还搞得跟“逼良为娼”似的,真是冤孽啊。
令人讶异的是秋冶竟然有一米七一,这实在让师凡在吃惊之余不免有些嫉妒。平时站一起时师凡也只到她耳垂差不多位置,让师凡总感觉哪里有点变扭,因此尽量避免产生这么明显的身高差的位置。不过有时也实在避无可避,谁叫她老是充当人家“老妈子”的角色呢。
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