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漩涡上忽然现出一白衣胜雪女子,不施脂粉的脸面白如玉,一头白发随意搭在背后,左鬓上的一枝梅花开得娇艳欲滴,看起来甚是扎眼。
女子盯着寿寿的葫芦头,道:“我家宝玉呢?快把他还给我!”
“宝玉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你又是哪个?”寿寿反问道。
殷素止低声道,“叔叔小心,这小尼姑脾气可不大好!”
声音不大,那女子却恰好能够听到。那女子反倒不恼,“我是谁?你叫宝玉出来,我自然告诉你我是谁。小尼姑怎么了?总比你们这些槛内人要来得好!”
寿寿听她叫破宝玉自己身上,不由对她令眼相看,她是如何知道的?
那女子取下鬓边梅花,叫道:“宝玉,你个狠心的!你不愿见我,就不看看当年你亲手折的那枝梅花吗?”
声音婉转凄苦,让人闻之心酸,木小雪更是落下了泪,“寿寿,你就让她见上一见吧。”
“也罢!”寿寿叹口气,从山河图里召出正与桃木杖对峙的宝玉。
那女子见到石头,从云端跌落下来,跪倒在宝玉面前,捧起石头紧紧地贴在胸前,“宝玉,宝玉……”
声音哽咽,泪水涟涟,直如梨花带雨,露沾海棠!
宝玉往她怀里拱了拱,嗅着她身上的清香,痴痴地道:“这位姐姐果然是个妙人儿!”
一句话让那女子如遭雷击,猛地把石头掼摔在地上,“你,你还是这样没出息的!”
末了,却又把石头紧紧地抱在怀里,“宝玉,宝玉,你可都改了吧!”
宝玉被她摔得头昏脑胀,委屈地道:“这位姐姐,你识得我?你既识得我,又摔我作甚?”
那女子再也隐忍不住,放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掉在地上的梅花也渐渐失了颜色,枯萎成一株干枝。
武月跳下牛背,把那女子拉起拥在怀里,“妹子,那宝玉经历了些波折,貌似又犯了失心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女子在武月怀里哽咽半天,自怨自怜般咏道:“槛外妙梅犹独开,大士瓶露自请来,栊翠庵里钟声碎,诗肩瘦衣沾佛苔。梅花六爻果不欺我!冤家,你又何苦来哉!”
宝玉听了她的话,身子忽地一震,颤声道:“你……你是妙玉?”
那女子听宝玉终于喊出自己的名字,一脸的惊喜,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儿般落在石头上,“你个没良心的,总算没枉了我绿玉斗及竹根大盏的‘饮驴’!”
玄墓山当家主持小玉子的表现着实让殷素止等吓了一大跳,这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不近人情冷暖的绝情仙子吗?
宝玉哆嗦着,身上的碎石末哗哗落下,“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挥手自兹去,落日看浮云。玉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