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见他不答,自嘲地笑笑,也不以为杵,从怀里取出一个翠绿欲滴的斗状茶碗来,道:“宝玉,你可记得此物?”
“绿玉斗?”宝玉叫道,“快再斟来我再吃上一斗。”
妙玉果真斟了一碗喂宝玉吃了后道:“你个没良心的,不嫌是个俗器了?亏你还记得,也没枉了我折梅与你。当年我被强人所掳,挟持到东海边上,借助绿玉斗侥幸逃得性命后,凭着绿玉斗上宝玉留下的一丝气息,我欲寻那东海仙岛。没承想,半路上遇见一只双头金蛟,幸得晋豹先生搭救,我才逃出了生天。后来,我自摆梅花六爻,方知与宝玉的机缘并不在那岛上,所以随晋先生来了这摩天岭。”
妙玉说着,将绿玉斗倒满,自饮了一杯后,又道:“天可怜见,让我终于等到了与宝玉重逢这一天。”
说着,把宝玉放在腿上,两手捧起茶壶,将武月的斗鸡杯满上,两手捧于寿寿面前,“我敬大人!多谢大人使我故人重逢。”
武月伸手要接,妙玉躲了过去,亲自喂寿寿吃了一杯。
然后再斟满,双手捧了过来,“我代宝玉也敬大人一杯。”
宝玉不依了,大叫道:“你敬你的,与我又有何干!我敬他不着,他有好东西都不与我分享的。”
妙玉伸出一根葱白玉指,点在宝玉身上,嗔道:“你呀,惯会胡说!”
寿寿听了半天,灌了两杯茶,心道:我还真以为你与宝玉心有灵犀呢,原来也不过伏着这绿玉斗。可惜金蟾不在,否则他定会知道这绿玉斗是何宝物。
阴豹自妙玉拿出绿玉斗,眼光就再没舍得离开过,终是难掩心中好奇,问道:“玉姑娘,这可是混元金斗?”
一句话惊得众人合不拢嘴,纷纷看向几上的绿玉斗,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混元金斗?
妙玉见众人神色,忙把绿玉斗收于怀中,盈盈下拜道:“不敢隐瞒恩人,这只绿玉斗乃是家传,妙玉不懂那混元金斗是为何物。”
阴豹直到她把绿玉斗收于怀中,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祖母,道:“原来如此,许是老夫看走眼了。”
寿寿听阴豹自称老夫语气有异,略一感应他体内金针,知他已经炼化了那小金人,于是问道:“老豹子,晋豹的本身呢?你不是说你去追了吗?怎么追到玉姑娘这里来了?”
阴豹老脸一红,看了看妙玉却什么都没说。
妙玉对着寿寿一拱手,“正要向大人求个情呢。这晋先生曾于我有恩,大人能不能看在妙玉面子上,放过他老人家?”
寿寿本就没有必杀晋豹的理由,于是问殷素止道:“前辈您怎么说?”
殷素止听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仍然叫自己前辈,脸上一红,忙站起来道:“回叔叔话,一切但凭叔叔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