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杏花表现还很活泼,看不出有太多悲伤,林鹤也懒得多搭理她,一个人摇着橹,逆江而上,没有目的地。秋气肃杀,寒冷的露水挂在火红的枫叶尖上,啪啪的滴打着船篷。
经过一些村庄,残破贫穷,鹑衣百结的农民木呆呆的看着她们的船经过,又埋头鞭打着和他们一样瘦骨嶙峋的耕牛。越到河流上游,民风越闭塞,社会似乎仍逡巡在前清的残影里。偶尔有背枪的保丁在江堤上走过,才提醒她,现在已是民国。
半夜,月光照进窗舱。
林鹤躺在床上,反复不能入睡,白天里她对杏花各种挑剔嫌弃,实际上是不想去和孩子谈论生死,她不太会安慰别人。她侧过身,看见杏花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小小的肩头一耸一耸。她叹口气,真是个小孩子,需要人哄,需要人怜,可是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温柔。这一路耐着性子照顾她,也算对得起她**的救治之恩。也许,到了一个大点的城镇,把她寄养在一户有**的人家,对她更好。
她下床来,走过去,揭开被子,杏花睁着眼睛,一脸泪水。
林鹤看着她,半晌,挤出最温柔的声音,问道:“还在想**?”
“嗯,”杏花哭出了声,林鹤把她抱进怀里,说:“想哭就好好哭一场,明天擦干眼泪,好好活下去。”
杏花哽咽着问:“姐姐,你说**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天堂?”
林鹤懒得骗她,生活的**迟早会揭穿,她残忍的说:“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只有卑微而痛苦的人生。生老病死,痛苦空虚,苦大于乐,人生在世不过象蝼蚁一般生存。”
杏花听不太懂,林鹤低下头给她盖被子,从领口滑出一根链子,上面挂着着黑色的吊坠。
杏花伸手捉住吊坠,喃喃说:“这是**的玉。”
林鹤把玉取下来,放在她手上,说:“我从算命先生身上搜出来的,这是你**的?”
杏花把两片黑玉合成半个圆,疑惑的问:“怎么会有两片?”
林鹤神情有些异样,说:“另外一片是一个大哥哥给我的,和你**这片一样。”
杏花追问:“什么大哥哥?你哥哥吗?”
林鹤转开目光,低沉的说:“不是我亲哥哥,他姓花,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的人。以前我住在来阳镇,就是船来时我从桥上跳到船上的镇子。姓花的哥哥住在我隔壁,我们很要好,这块玉就是他送给我的。”
林鹤挑了挑灯芯,灯光变得明亮,寒冷的秋夜似乎变得温暖了一些。杏花问:“那大哥哥现在在哪里?”
林鹤手停了停,说:“和你**一样,被人杀死了。”
杏花嘴角抽了抽,带着哭音,问:“也是算命先生他们杀的吗?”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