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潘鹤鸣瞪着眼睛掀开垂帐,把她抱到了床上,那次的经历就如同词中所唱的那样:
欢极娇无力,玉软花猗坠,钗褂袖,云堆臂,灯斜明媚懵,汗浃懵腾醉,奴奴睡,奴奴睡,奴奴睡也奴奴睡!
奴奴睡去后,潘鹤鸣望着黑暗中那闪烁着白光的躯体,感觉陌生而又熟悉,他也许把李茉白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今他的妻子和她唯一残存的血脉都已不在,想起女儿,他就感觉到她那墨绿色的蛙瞳,此时正一动不动地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自己。
在那之后,潘鹤鸣有了嫖宿的习惯,每晚沉浸在楼宇欢歌之中,早先的时候,李茉白还是会把他当作一个有怪癖的有钱人:他经常会在她的大腿上翻来覆去地看,有时又会在她的另一条腿上上下摸索,不过她自认为能应付得了,因为比潘鹤鸣更古怪的家伙她都见过:她曾经光着身子跪在一排茶碗上唱过歌,因此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后来她发现潘鹤鸣每次来的时候,都是非她不见,这让她觉得很有面子,并且她认为,这位有钱的阔少爷看上了她。
后面的事情就显得顺理成章,她缠着潘鹤鸣,不停地请求他,让他把自己带出这个地方,就如同阔太太的身份的诱惑紧紧缠住了她一样,其实潘鹤鸣倒不是没想过,不过在他父亲那里,却遇到了不小的障碍。
潘老爷怒斥他儿子的荒唐想法,认为这种事情实在是给整个家族丢人,潘鹤鸣曾请求说,就算不做大太太,做个姨太太总可以吧?但是他爸爸根本就不能容忍这样的一个女人进得家门来,到后来潘老爷自己却坏了规矩:他偷偷把红莲带回了家,做了自己的姨太太,于是潘鹤鸣抓到了他爸爸的把柄,三天两头地找他爸爸谈判,每次都被骂得灰头土脸地出来,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于是他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对付他的老子,那就是偷偷地勾引红莲,红莲倒是来者不拒,很大方地接待了他,打那以后,他变成了一个大忙人,妓院后院两头跑,把身子弄得很差,动不动就要生病。潘老爷看到儿子变成了这个样子,认为他整日混在教坊里,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对他越发看不上眼,经常指着他的鼻子骂:要是你的弟弟没让人拐走,现在一定比你强百倍!骂完之后,就兀自到炼丹房烧药去了,他一直坚持认为,他老子之所以会炼丹药,就是希望让他死在前面,这样他这一辈子都不能把李茉白娶回家门。
事情一直这样拖下来,直到昨天下午,他到妓院去找李茉白,李茉白照例地哭哭闹闹,不肯好好地服侍他,他中午刚刚跟潘老爷又闹了一场,心里异常烦闷,见这个女人不停地哭,就冷冷地留下一句话: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你了!然后愤愤地甩袖而去,李茉白追到门口,他转过身一巴掌把她抡到马路牙子上,也不去理会她白净的脸上闪着一个大红巴掌印,径自走了。这些都让周英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