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费了好些个劲，才终挤在这些亡魂中进了酆都城去。进来了看这城，倒也算上是挺好的。街道纵横交错，店面楼房排排坐落、有高有低。
只是也应了爽灵的那番话。城进后内里也是那样的没有秩序。街上游荡的魂不少，有兜兜转转徘徊，也有停了原地面壁站立，更有些进那店里，板脸站店橱窗前，面无表情，行尸走肉似的。
还有，那纸做的车子和穿了艳色衣物的纸人，横竖乱在那街上。想来是阳间的子孙亲人给烧了到这阴间孝顺的，却也没个摆谱。
这些乱象，竟没阴兵鬼差来管教。实是跟鬼神故事里的地府不太一样了。
“真是有够乱的。”小心侧身从一纸人纸车间走过，张树一怨了一句，“跟小时听的鬼府故事差得也太远了点吧？”
走前头的爽灵听罢，耸肩摊手：“毕竟也没个人到过这地。故事什么的本来也便是人编的。”
又左右各张望一眼，张树一看了那站街、游街、立店窗前的鬼魂模样，心里发毛：“你别说，阴间真跟阳间差得多了去。要搁阳间有人这么站街站店，不得把人都吓死，我看了都心毛毛的。”
“要我说，”这时身后的伏矢也发话了：“这些纸车纸人，第一次见还真挺新鲜。只这乱摆放，跟阳间城中村摆地摊似的。”
……
哥仨就这么走城中，忽走到一家饭店旁，凑那橱窗一看。
这是家快餐店，店里坐了几个鬼，他们那桌上也没个碟盘。他们也不吃不招老板，就静坐。
倒是那老板，站那橱窗前的桌边，手拿个纸做的菜刀子，砍着砧板上的一只烧鸡。纸怎砍得进鸡里？几下那纸刀便烂透了。可老板却丝毫不觉，只机械地挥砍。无论那些鬼还是这老板，似乎都没个意识，跟之前那些街鬼皆同。
看得张树一爽灵俩人又是一阵发毛。
倒是伏矢，鼻子都得贴那窗上了，眼里督着板上烧鸡，还饶有兴致：“哎，你们说，阴间这吃的都什么味道啊？”
“敢情咱们看了这么久，你眼珠子全瞪到这鸡上了。”爽灵没好气地敲了他脑袋一下。
“好奇啊，”伏矢吃痛，摸下头，又捂了肚皮舔嘴：“而且走了这么久，肚里早空了。”
“魂魄也会饿？”张树一倒被伏矢这话逗乐了。
“不说了。”伏矢说干就干：“这城没人管，这乱的，进去偷他只烧鸡也没啥事。”说着摸进了门。
看他走到橱窗那，动作倒也麻利。手从老板头上过，把那鸡头从铁钩上一取，一只烧鸡应声落手。
鸡到手，顺出门。却见些人排队来。
身穿了甲胄，手里拿的长枪有，砍刀也有，剑也有，看便不是善类。露甲外的手脚也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