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我就是在看苕!我心里腹诽着,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父亲这一提柱子我才想起来,胡乱扒了几口饭,就朝院子外冲去。
“你给老子回来,狗日的!”父亲怒气冲冲地叫骂着,我丝毫不理会,几步就冲到院子门口,身后传来**叱骂声,眼看这两人又要吵架。
村里正是万家灯火时,由于跑得太快我路上摔了一跤,膝盖处火辣辣地疼。我心急如焚,分别去了黑皮与虎子家,他们两家大人也严令不许他们出来,黑皮家人实在拗不过黑皮,放他出来,虎子则更绝,被锁在放里,翻窗户逃了出来。
当我们一阵风般冲进柱子家时,看到柱子**呆呆坐在屋外,神色憔悴无比,似乎对我们的到来一无所觉,连望都没有望我们一眼,沉溺在悲伤之中。
柱子父亲看到我们三个,眼睛就红了,对我们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去看看他吧!”接着声音就哽咽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与柱子**哭成一团,哭声凄凉万分。
我们最见不得这种场景,忧心忡忡地小跑进柱子房里,一看到里屋床上躺的那人模样,我眼睛一酸,泪水就忍不住出来了。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啊!我们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原本强壮得像小牛犊般的柱子。他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眼里布满血丝,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很明显都能看到胸前的肋骨高高凸出,颧骨高耸,脸蛋上的肉深深塌陷,眼睛凹陷得都成一个洞,这个脸色惨白得没有半点生气的人,真的是柱子吗?
我心头酸楚无比,伸手摸在柱子脸上,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是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瘦,比起所谓的皮包骨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右手分明只摸到薄薄一层皮和一丁点肉,剩下的,则是骨头。
柱子的身体冰冷无比,感觉不到半点温暖,若不是他偶尔转动的眼珠和胸膛处轻微的起伏,我几乎以为他是个死人了。
“柱子啊……”我们三个扑到床头,痛哭流涕,轻轻摇晃着柱子的手臂,抚摩着他枯槁的面容,此时的他柔弱得就像是纸糊的般,我们根本不敢稍用点力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他的身子给摇碎。
黑皮“哇哇”地哭着,嘴里叫道:“柱子你说话呀,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柱子眼珠费力的转动几下,眼神呆滞地望着我们,眼神十分陌生,过了好半晌才有了一丝光彩,喉咙处滚动几下,声音微弱道:“你们,你们,来了呀!我知道,我要死了!我舍不得你们啊!呜呜……”
他声音嘶哑得哭了起来,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那泪水都泛着黄色,带着点点血丝,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们说好要一起上中学,上高中,考大学,一起找媳妇的,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