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看着林蝶哭得稀里哗啦,拽着林蝶的手说了一大通屁话,大约是一路看着林蝶受罪,加上对男人没什么好感,顾承中那感天动地的一通哭泣保证,感动了全世界,但丁点儿没感动我。
后来事实证明,顾承中说的,果然是屁话。男人嘴里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他们在里面聊,我靠在外面水泥脱皮的墙壁上抽烟,一脚蹬在水泥栏杆上,踏着灰尘冷笑。我跟乔大叔那晚,他用了避孕套,就是我想给他流个孩子都没可能。
一个星期后,林蝶离开我家,回了宿舍,继续在夜总会上班坐台,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百货商场找了个耐克专柜卖衣服的工作,一做,就是一年。
一千三的底薪加两个点的提成,我每个月能拿三千块左右,除去一切开销,我还能存下来一两千,一年下来,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偶尔也去大排档兼职,嗯,没错,就是我曾和乔江林吃夜宵的大排档。
我在那狭小的出租屋里,胆战心惊的住了一年,终于有天警铃喧天,警车停在房子后面,带走了我隔壁来不及逃走的两个吸毒犯,我的日子才安心下来。
但那之后,西瓜刀仍然天天陪我睡,它陪我走过了无数个担惊受怕的夜晚,后来要拿开,却不习惯了,总觉得不安全。
偶尔我会在电视上看到乔江林,带着她美丽的妻子参加某某慈善宴会,某某活动剪彩........而他,应该再也没见过我,没见过一个在底层挣扎求生存的服装导购员。
偶尔我会想起那晚春宵一刻,想起他绝决的侧脸,想起他说你还小,懂的还太少。
我想他很多次,但没想过再重逢。
可怎么办?偏偏有些人是孽缘,在我无欲无求的时候,又出现,撩拨我的心弦。
我们卖场是轮班的,一早一晚,周末全天,早班三点下,晚班九点下,通常情况下,我下了早班会回家睡一觉,然后去大排档兼职当烧烤小妹,夜晚收摊一两点,回家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一点,吃了饭再去卖场上班。
那天晚上,几个小混混来吃宵夜,没钱付账想吃霸王餐,老板吩咐说一定要付钱,不然报警,结果我去问钱,那几个小混混喝多了,不肯给钱,还来摸我胸,我这牛脾气是藏不住的,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往光头脑袋上砸去,然后三个小混混围住我,拽着我肩膀把我往桌上甩,我发毛了,拎起四角小板凳上去砸人,可终究不是男人的对手啊尽管我再剽悍,老板和客人们都不肯帮忙,倒是有人机智报了警,听见警铃声,小混混们要跑,呼啦呼啦地开着个烂摩托车要逃,喝高了呀,我拽着板凳砸上去,小混混一扭屁股躲开,摩托车就偏出去了,撞上一辆缓慢开过来的白色轿车。三个人连同摩托车倒在地上,只是擦伤了,没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