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他吃味的是恩师身边竟然跟着一个小胖子,白白的,看着像是迟钝的豕。可接触之下,让他恨得牙痒痒。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可恨的让人无以复加。才这么点年纪,竟然通晓《诗》、《书》、连《春秋》、《左传》都读过,甚至对音律这些也有涉猎。
唯独让他欣慰的是,可能是只长了脑子,身体却没有长,对武艺没有任何天赋。但这家伙根本就不会问苟变武艺的事,反而终日让他难堪。还一个劲的拽文,饱受打击的苟变一度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个桃核,用石头都砸不开的死疙瘩,而人家的脑子才是真的脑子。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伟哉,雄哉。”
苟变不过是想要陪着老师多待一些时日,没想到小家伙又来恶心他。他甚至在心头腹诽不已:“多稀罕呢?《千字文》耶耶也会背诵,这有什么呀!有什么呀!”
别看他不修边幅,心大的近乎能装得下天一样。可是接连被一个小孩子打击,恐怕也要怀疑人生。更何况,这家伙还是名义上的师弟。可让奇怪的是,子蒙别看带着这小家伙从齐国来到了卫国,却根本就没有将其收入门下的打算。
这一日,子思也无事,来到胞弟养病的小院。
两兄弟终于能够堂而皇之的见面,畅谈。相比之下,子蒙的心思更重一些,他的眼神一直追逐着那个叫孙伯灵的童子。
子思见状,笑道:“既然如此喜爱,为什么不将他收入门下。”
子蒙回过神来,无奈地苦笑道:“蒙代王执军,乃至托孤于我,才学不亏,能文亦武。于学问也算初通一二,但是他……我恐怕教不了。”
子思还以为自己的弟弟是因为生病,情绪低落,虽说有些病只能养着,而且结局也是注定了的。但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弟弟如此一蹶不振,想要让他从病痛之中转移视线,找点事做,潜心教授一个嫡传弟子,恐怕是最好的办法了。就试着蛊惑道:“你就是心思太重,怕病了精力不济,你要是精力不济,我也可帮忙照看一二。”
“你?”子蒙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兄长,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他并没有看清,反而开口就拒绝道:“他也不是你能教得了的,太聪明了。”
子思气地冷哼一声,心说:这小子也就是白了一点,胖了一点,看不出多大的本事。难不成还能上天不成?
再说,他再不济也是一国的执政,卫国国相。难道还不能教导一个童子吗?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可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谈起。可是子蒙却说了起来:“伯灵是孙氏一脉的希望,乃武子之五代孙,武子一脉没有出过像样的人才。唯独伯灵,有钟灵之秀,才学卓卓。蒙不过受孙氏族长委托,代其择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