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锦坐在床上,听到微微一愣,道:“父亲怎突然把院子的事交给了我们?”
冯妈妈早就准备好了理由,所以浅浅笑道:“老爷看见小姐突然就惊悸发烧,莫姨娘管着院子,却不知道小姐是为何缘由惊悸发烧的,自然迁怒于她,气极之下便让把这掌管町榭阁的权利交由了小姐和奴婢来。”
冯妈妈虽说得头头是道,但沈荣锦听来却觉得有些牵强。
不过沈荣锦才稍退了烧,病没好完全,此刻头脑俱是昏沉得厉害,索性也没去想这个中深意。
朦朦胧胧间听到冯妈妈说起小茱。
沈荣锦眸光闪了闪,说道:“冯妈妈你且去告诉下面的人,把惜茱调过来伺候我。”
冯妈妈一愣,想问什么,但沈荣锦已闭了眸子,只得压住满肚子的疑问,小声道:“是,那小姐好生歇息休养,奴婢先下去。”
沈荣锦没回声。
冯妈妈暗想她又是睡着了,微微一叹,出了房门。
躺在床上的沈荣锦,这才缓缓睁开眼。
因着方才二人担心着沈荣锦,所以只都去瞧沈荣锦面色如何,却是没发现沈荣锦露出来的那一截右手,紧紧地抓着锦被。
为何蒋兴权会带她去那里。
为何本是生意俱好的茶馆顷刻间就倒闭了。
为何府里会有那个洞!
沈荣锦捏着锦被,杏子红金心闪缎皱缩在她的手里,捏得手都疼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可恨过自己的弱小。
沈荣锦也终于明白前世的蒋兴权为何最后能走上阁老的位置。
沈荣锦茫然地看着填漆床的架子顶这般深心思的人,要不是自己重活了一世,如何能看了个透彻?
而自己如何能避得过?如何能护得了父亲和冯妈妈的周全?
冯妈妈很快照着沈荣锦的吩咐去了庖厨。
小茱正在挑水,粗布麻衣裹着的她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青葱水嫩。
冯妈妈看着她蜡黄的脸下满是阴翳的脸,她突然想到昨日那火光之下被怨恨支离破碎的面孔,不由得一颤: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都是提心吊胆的存在,小姐到底在想什么?
这边小茱把水汲引上来,踅身便看见站在香樟树下的冯妈妈。
四目交睫间,前者惶惶垂下脑袋,后者却是深掩眸中复光走了近。
小茱垂着眼睑,心中忐忑着,一双杏子红杭缎福鞋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小茱愣了愣,不得不作礼道:“冯妈妈。”
冯妈妈低头望了一眼小茱手上的水桶,顺眼就看到了她脚上穿的那双有些破洞的布鞋,因汲水的缘故,布鞋端头已经濡湿,有了深浅的水痕。而握着水桶的手,也已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