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默默的在心中复说了一遍,又算了算时间,春闱榜已经放下来了,再过不久便是会试,而这之后,便是程子贵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布衣荣升为尚书令的时刻。
沈荣锦记得前世程子贵是被皇上一句话提升的,并没有通过春闱,所以朝中各大臣对程子贵很有看法。
那个时候蒋兴权显然是有些震惊于这件事的,不然不可能派了自己心腹连夜去了京城。
沈荣锦现在回过来猜想,怕蒋兴权派心腹去京城应该是怂恿那些各官员上奏弹劾程子贵吧。
不过谁又知道这个程子贵其实早就和皇上认识,并且关系匪浅,私下还称兄道弟。
沈荣锦坐在位子上晃了一晃,心里排江倒海似的复杂
这个时候程子贵必然已经是认识皇上了的,她曾经还听闻在皇上微服出巡的时候,程子贵还与其一同游玩。
既然程子贵如今在幽州,那是不是说明皇上也在幽州。
沈荣锦冷汗连连,想起前世的那个榷茶制。
是不是在这个时候皇上已经开始注意了父亲,所以后来才有了榷茶制?
沈荣锦的脑袋现在是一团乱麻,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捋顺这些,她觉得自己少知道许多关窍,可自己少知道什么呢?
反正现在沈荣锦可以笃定的是,程子贵和父亲相识必然是安排过的。
不行,自己必然要探探那程子贵的口风才行。
虽然这样做出了决定。
但当穿了一件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的程子贵坐在沈荣锦的对面时,沈荣锦还是忍不住地心头发紧了。
蒋兴权都要小心对付的程子贵,自己于他不过是不起眼的卒罢了,卒和将怎么能够相比。
自己还想从程子贵嘴里探到消息,真是痴人说梦,不被他绕进去就是好的了。
反正还有和叶轻开的那间楼馆在,榷茶制下来之后,再怎么也不至于潦倒到前世那个地步,自己和父亲还有一息尚存之地不是。
沈荣锦这样打算着,心头瞬间如释重负,连着心神也稳了下来,再看程子贵也不像头次那样紧张了,淡然了许多。
程子贵自然注意到了沈荣锦的心神变化,他微微挑眉,“今日见荣锦倒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沈荣锦笑笑,初次见程子贵的确震惊,但过了这么久,再震惊自己真是白白两世为人了。
屋子依旧是上次那个天字号房,屋内放得有青翠苍劲的绿植,翕开的窗扇透进微风,楼下说书人拿着折扇和醒目,正说道:“成既帝王败既贼,繇来天道是无常。”
沈荣锦读过这一回,说的是记艳闻李郎遇侠,禅帝位唐祚开基。
角逐中原,攘扰几年,金戈铁马从说书人的嘴里器宇轩昂的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