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卿愣了下,想起九皇爷的千叮咛万嘱咐,遂迟疑地“嗯”了一声。好在华锦媗已分神,懒得观察周遭人的细微表情,所以他蒙混过关了。
华锦媗续声道:“他与圣香素来针锋相对,这七日守灵我不会离开圣香半步,所以劳烦你劝他一声别到灵堂这边来。”
萧玉卿点头,一个求之不得的圆谎。“但以凤世子的脾性,你若不注意身子,他会杀到灵堂来了。”
“我知道。还有——”华锦媗望着那具黑漆漆的棺木,神情忽然变了,语气一时也变了,有些端肃:“圣香我必须带走,如果萧老君主那边……”
“放心,我一定会劝父皇放弃让圣香入墓皇陵的想法!”
“谢谢。”
“那也是圣香的遗愿,无需谢。”
“也是。他稍微还肯看你这位皇长兄一眼。”
萧玉卿闻言,不由得动情地一笑。
夜里,整点到了。子时。华锦媗起身去烧纸元宝。
庭院里的火炉子很快蹿起两人高的焰苗,她不停将纸扎人、纸扎元宝、纸扎屋子往火里丢。
期初萧玉卿在旁帮忙,但见她丢得疯狂丢到像丢心丢肺时,遂疑惑的喊了声,没喊住,于是赶紧伸手将她拉住。“锦媗?!锦媗,你冷静点!”他忙钳着华锦媗的双肩提声喝道:“圣香如果活着,他绝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她目光幽幽盯着灼灼燃烧的篝火:“他现在的确看不到我是什么样子……而我再也来不及还他什么了……”
萧玉卿蹙眉:“你要还圣香什么?”
华锦媗悲凉大笑:“我跟圣香相识九年,每次屈指可数的见面有哪次不是在虚与委蛇和猜忌试探中度过?他明明知道我所作所为都会对他不利,可他还是愿意在我陷入死局时帮我。我这辈子最怕欠人债,可要真算起来,我欠圣香的远远多过他欠我的!我内心怕是从此不得安宁了……”
“锦媗,你给我认认真真的听着——”萧玉卿锢着她的身子,温声却有力道:“如果我是圣香,我对你所有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你若因此愧疚不安,那岂不是将他当作事事较量的世俗人?所以难过就好,切勿看轻他的感情,绝对不能愧疚。”
华锦媗沉默不回,即便她懂或者不懂都没用,因为李圣香已死,有些事即便想还也没机会还了。
萧玉卿见她如此脆弱,忍不住怜爱地将她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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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锦——媗——啊!”
房内,一只骨瓷杯被泄愤地砸碎了。
萧鸿昼躁戾地将面前茶桌踢开,歇斯里地的发出一声狂吼。活了二十多年,斗了二十多年,他从未输得如此狼狈过!
如果不是焚音曾预言萧旷膝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