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性顽劣,自然要多给些。”施父一边说着,一边将背篓往施夷光的背上放。
施夷光扁着嘴,听着施父不停的絮絮叨叨。没有回话也没有顶嘴。
不大会儿,施母便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麻布的袋子。她径直走到施夷光面前,将布袋子放在施夷光的手里:“这是你上学的书袋子,里头给你备好了笔墨,还有竹片儿。竹片儿是你爹爹给你做的,有点薄,平着放,不然会断的。”
施夷光拿过布袋子,看了看上面绣着的兰草,而后往脖子上一挂:“晓得了晓得了。”
说着,提起公鸡腿,便往院子外头走去。
言偃早已等在院子外头,见到施夷光出来,便伸手要帮她拿背篓:“我帮你拿,待会儿快到了我再给你。”
“拿去吧。”施夷光二话不说就将背上背篓拿下,并手里的鸡一起递给了言偃,丝毫没有推脱。
跟着走出来的施父立马皱起了眉头:“哎你这小儿怎么这般不讲礼?”
“没事儿的施大伯,反正也不远。”言偃一边接过施夷光的背篓,一边转头对着施父笑道:“她小,背这么多东西肯定走不快,待会儿要是迟到就不好了。”
施父看着言偃,而后叹了口气,又道:“谢谢你啊言偃。”
“没事儿。”言偃背好背篓,转身替施夷光将脖子上的布袋子取下来,帮她挎好,边挎边道:“那大伯大婶我们先去上学了。”
“去吧,路上小心。”施母站在施父旁边嘱咐道。
“哎好。”言偃应声,转身带着施夷光向外头的小路走去。
施母站在施父旁边,搓着手,看着两个走远的身影,又不禁踮起脚尖,大声道:“言偃,待会儿下学跟妹妹一起过来吃饭呀!”
“知道了施家婶婶!”已经走远的言偃又回头大声回道。
东边将亮未亮,一丝丝红色的光晕浸在深蓝的天空。朝阳将升,夜与昼的临界时分,天空半暗半明,半深半浅。
施夷光跟着言偃走到村头季夫子那里时,朝阳已升,像是煮熟的鸡子心,黄黄的,暖暖的。
朝霞铺了千里,给世间染上一层金纱。季夫子庭院里头的木兰树影被光拉的老长,印在私塾的石壁上。院子边上圈着的栅栏里头围着的白鹅也被阳光照成了金色。
季夫子正站在栅栏旁边,背对着他们弯着腰,喂着里头的白鹅。
施夷光跟着言偃走进院子里头,看着他走到季夫子旁边,先是将鸡放在一旁,抬手作揖:“夫子。”
季夫子听到有人叫他,立起身子,转头,看向言偃,捻了捻胡子:“言偃来了。”说着,他目光一顿,又看向他身后的小女儿:“这是哪家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