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熊章,目光直视着他,眼中没有情绪,用着惯常的无赖之色耸了耸肩,道:“众人都以为是我救了你,她偏与众人不同。故而她心中想的,必然是你救了我。无根无凭,哪儿就能那么笃定是你救了我呢?”
施夷光边说,看着熊章至始至终看着自己沉沉的脸色,敛起了眉眼,低垂着,叹了一声。片刻之后,才道:“事发之初至末,也就一件能让她笃定是你救了我的事。”
说至此,施夷光不再多言。
熊章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女子,不施粉黛,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黑黄。站在人群之中,一垂头,便隐没在众跟随之中,没了影儿。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样子,偏偏有让人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许惊惧的聪颖。
室内有一刻的安静,须臾之后,只闻熊章一声长叹。
她都说到这儿了,他自然知道她言语中所指的事儿。
落崖之时,他替她挡箭那一幕。任谁知晓了,都会认为他对秉文有非分之想。
旁人以为的分桃之好,便再正常不过了。
“谢谢你跟我讲这些。”片刻之后,熊章开口说道。
施夷光闻言,抬头看向熊章,一挑眉:“怎么,你竟不知道这些?”
熊章闻言,先是思索了一翻,这才点了点头:“知道的。”
“那有甚好感谢的。”施夷光看着熊章,勾起了嘴角,嘲讽的笑了一声:“我以为,两人相处,便在于相知相爱相信。既然我跟你熊章在一道儿了,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
熊章听着施夷光的话,抿着嘴,看着她。待她讲完,也没有说一个字。
“那你呢,有什么瞒着我的?”施夷光看着熊章,顿了顿,继续问道。
熊章闻言,看着施夷光,依旧抿着嘴。而后张嘴想说什么,薄唇微启,欲言又止。
“这些,我往后跟你讲。”熊章说着,半挪开了目光,不再看向施夷光。
“宫中的事情,外人所不能道不知道的,太多了。”熊章说着,回头看向施夷光,开口说道。
施夷光依旧看着熊章,闻言,叹了口气,而后冲着他摆了摆手:“哎算了算了,你不讲便做罢。宫中事儿多,你不知从何说起,便不要讲了。”说着,施夷光顿了顿,而后一边撑起身子,一边喃喃道:“反正这些事儿你不讲我总能猜到七八。”
熊章看着撑起身子的施夷光,他自然知道,以她的心思,真想要知道,就算不问他,也能猜到算到许多事儿。
他跟着施夷光撑着身子起身,跟在她身后,不再多话。
施夷光走到床架子旁,而后看向旁边放着的大木箱子:“这个,放我的书卷够不够?”
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